在這個大院呆了也好幾十年了,夏淑芬清楚得很。
“媽,我難得回來一趟,你就別說這些了,好嗎?”陸景灝這些天已經被與夏子瑜有關的一切,弄得糊裏糊塗的,他難得回來一趟夏家,不想繼續麵對這些。
“我說這些還不是為了你好。”正因為他難得才回來了一次,夏淑芬才要說這些。
一旁站在的蘭姨,也忍不住開口道:“少爺,不是我說子瑜的不是,光是依照你這種身份的人,往大街上一站,就已經夠閃閃發亮了的,怎麼就屈就在自己小姨身上了,我看你的,就該找左家大校女兒那樣的人。”
門當戶對,一直是豪門亙古不變的原則,許是因為這種觀念已經植入人們腦子裏太久了,根本沒可能改變什麼。
陸景灝隻覺得,她們完全就不理解自己,他低頭不語,側臉都已經看到他緊繃的眉心。
“我也聽說你和你爸的事情了,景灝,我覺得你真的要好好想想,你和子瑜一起,真正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夏淑芬語重心長地說著,夏家這連日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但凡人都會覺得疲憊。
“媽!”陸景灝暗歎一口氣。
“景灝,聽媽的話,放棄夏子瑜,隻要你跟她分開,回去認個錯,陸氏的一切還是屬於你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又有哪個父母是真的想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子女受苦。
陸景灝遲疑了很久,手心是子瑜,手背是家庭,兩者隻能取其一,選擇了家庭,他可以重拾屬於他的一切,選擇子瑜,也就隻有孩子。
但這個孩子,才是他最致命的弱點。
“媽,謝謝你這一番話!”
“媽和你講了這麼多,你還要和她在一起?”夏淑芬眉梢一挑,有點不耐煩了。
“子瑜有了孩子,這是她第二次為我懷上的孩子,我不能沒有良心和責任心,我要對孩子負責!”
“少爺,你就真的願意為了一個孩子,約束你一輩子嗎?”
“你這樣不叫喜歡,隻不過是為了孩子而一起,你以後一定會後悔。”夏淑芬肯定地說。
“我……反正,我是不會放棄子瑜的。”
“景灝,媽隻能提醒你,你這執著隻會害死自己。”
夏淑芬有點氣了,讓蘭姨把自己推回房間,一邊上樓一邊暗罵,“夏子瑜,還真是個害人精!”
一個兩個人都走了,空蕩蕩的客廳,陸景灝留下來也沒意思,拿起車匙便離開了。
G市大馬路沿街道上,少有的少人,許是出城打工族都已經放假回家過年了,G市難得的清靜。
冬天的天氣寒冷,風呼呼而過時,樹上枯萎的枝葉絮絮而落,周圍都彌漫著一種蕭索的寒磣感覺。
陸景灝的車子開得極慢,悠揚哀沉的音樂,更是牽動著他敏感的神經,前方的綠燈轉紅,他緩緩停下車來,不經意地一眼,卻在窗外一家咖啡廳停留了視線。
那是一家他十分熟悉的主題咖啡廳,他還記得,以前和薇安在一起,那兒就是他們最佳的約會地方,想著想著,連呼吸的空氣似乎都彌漫著一個濃稠的咖啡味。
一點一滴的往事洶湧撲來,他突然覺得,自己和薇安在一起的日子,其實也不差。
想及此,他突然想起來,打從元旦的事情過後,他都沒有聯係過薇安。
拿出電話,毫不猶豫給她打了個電話,那頭很快就有人聽了。
“陸景灝?”江薇安的語氣露出了驚訝,聽她周圍的雜音,感覺挺熱鬧的。
“薇安,新年快樂。”陸景灝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哦,新年快樂。”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個……我……”
聽著陸景灝支支吾吾地許久都沒有說一句完整的話,她聽著也有點累了,“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之前那件事,對不起!”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話題。
“哦,沒關係,都過去了。”
“那次的確是我母親不對在先,你也知道她的脾氣!”他打過去,隻想跟她多說點話。
“放心吧,我沒記在心上,那件事情都已經說清楚了,以後我們誰也不欠誰的,兩清!”江薇安坦蕩蕩地說著。
“你,真的能看得這麼開?”不知道為什麼,陸景灝在聽了她這句的事,一絲疼在胸腔撕開,突然覺得心空空的,像流失了什麼。
“不然呢?”江薇安反問一句。
“我……我們還是朋友嗎?”陸景灝嚐試性地問道。
“朋友?”一絲淡然在薇安嘴角泛開,“不是。”
她的決絕,讓他更是倍覺惋惜。
江薇安又說道:“現在你和夏子瑜在一起,就好好照顧她,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