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窗外已經穿過一縷金芒,她突然起了看日出的興致。
小心翼翼地起了床,她套了件薄外套,走到了窗前,輕輕地拉開一點兒的紗幔,看著外頭十分平靜的海麵。
天呈蒙蒙的藍色,天地間似乎被覆蓋了一層深藍色的薄紗,遠處的大海,居然還騰起了迷離的煙霧。
換了一條長裙子,搭著薄外套,她走出臥室前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他,又忍不住上前,在他額前輕輕扣下一吻,“我去看日出。”
‘哢噠’一聲清脆得關門聲,一切都發生地十分安靜,仿佛不帶走痕跡。
從度假村走出來,裏頭和外麵你的溫差有點大,但是在她的接受範圍內,裹緊了開衫,她朝沙灘走去。
天際泛起淡淡的暗紅,就像有人刻意描上去的一筆,漸漸的,那抹紅開始擴散,就如狂龍似乎噬咬,擴大自己的腹地。
大海的浪潮時不時就朝遠方滾來一個圈兒,嘩啦啦的水聲別與小溪的清脆,那是帶著吞噬的強勁力量,是小溪流不可以比較的。
看著那些浪花,她忍不住笑了。
恬靜的笑臉在大海的映襯下,把素美的容顏點亮,溫婉的她,白衣翩翩,極像是趁著大家不留神之際,淘氣偷跑出來的海的女兒。
遠遠的那邊,她似乎看到了昨日她和連修肆的影子,兩人一起乘風破浪,那股子暢快淋漓,遠比在商場上得勝要高興得多。
人類總喜歡挑戰高難度,特別是對於大自然的極限挑戰。
她徐步慢緩地走在沙灘邊,汲著涼拖的腳丫子,白嫩白嫩的,時而浸膩在細沙中,但她隻要輕輕一搖,便把沙子甩了出來。
一步一路,她到最後幹脆把涼拖脫了,踩在沙子上,綿軟綿軟的沙粒磨蹭著她腳麵,有點酥癢,但一點的不割腳,十分舒服。
她一路走去,在平滑的沙麵留下兩串小小的腳印,可愛調皮,就像小頑孩惡作劇的證據。
停在一地,她撫順裙擺,便坐了下來。
相對於遼闊的大海,她一下子就變得渺小了,大浪小浪,時不時撲上岸來,但很快又推了回去。
近距離觀察沙麵,才發現,原來還有一些小蟹小螺等軟殼動物的生存,一隻表麵十分光滑,約摸隻有一個小指頭長度的小蟹,在‘橫行霸道’地朝前爬著,她靜靜地看著它,卻不打擾。
天際終於亮了,是被晨光燃亮的。
太陽還沒越出地平線,水麵綺麗地呈近似黑色的深藍,海麵的色調依然漸變地變淺,靠近江薇安的近處,成了十分透亮的翡翠藍。
海風徐徐,輕柔地撩起她耳際的長發,妖嬈的發尖就如調皮的精靈,在風間穿梭,歡快地躍舞。
連修肆醒後走出來,看到這一幕——
透亮的天幕下,一抹嬌俏的倩影安靜地坐在灰白的沙麵上,雪白的長裙勾勒得她越發不真實,那纖薄的身影猶如被風一吹就散。
沿路走去,那兩長串腳丫子俏皮又可愛,他已經可以想象當時她的步履是如何的輕盈。
一圈大浪滾來,帶來了冰涼的海風。
獵獵作響的大風,沁入心骨,她忍不住摩挲著手臂,指尖雖然泛涼,卻令她覺得值得。
下一刻,身子卻被人抱進懷裏。
她心陡然一驚,下意識想掙紮。
“別動。”熟悉的嗓音輕柔響起,她心一安,才鬆懈下來。
扭頭看向坐了下來的男人,“這麼快醒了?”
他把她拉入懷裏,懲罰性地捏了捏她的俏鼻,“走出來居然不告訴我?”
低沉的嗓音入耳,靠在他懷裏,鼻息縈繞的都是他的龍涎淡香,她輕輕一笑,解釋道:“我不想吵醒你。”
“但我會擔心。”
江薇安眉梢閃過一絲無奈,小聲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小孩。”
他笑了笑,不再說話,用眼神示意她看向海平線。
金黃金黃的太陽,終於露出小半張臉,金色的絲線千千萬萬,如同編織的大網,鋪天蓋地而來,起初的弱光,緩緩地蛻變成強光,海麵如同蓋滿了金鑽,一時間令人睜不大眼睛。
她半眯著眼,努力地看著金色的太陽冉冉升起。
海麵趨於平靜,亦或者說,在驕陽麵前,一切都已變得渺小。
漸漸的,海水由深藍變得墨綠,再變得透亮的淺藍,原本才冒出個頭的太陽,已全然漏出水麵。
整個過程也就幾分鍾的時間,但對於江薇安來說,卻像經曆了整一個世紀。
她感慨地轉過頭,打算跟他講話,卻被他按住頭腦勺,一抹濃烈的熱吻朝她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