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好的友誼,摻雜了女人在裏麵,這段友誼也就像一杯醇酒暴露過久,慢慢的變得不醇了。
如果這個女人又像水的話,那麼這杯酒非但不醇,恐怕還會淡得讓人喝不下去。
喝不下去的酒隻有倒掉。
李員外實在不明白小呆怎麼會做出這種荒唐而又讓自己下不了台的事情。
他實在氣極,氣得恨不得立刻找到他把七月初七的約會提到明天,到現在。
再好脾氣的人,都有脾氣。
李員外既不是好脾氣的人,又不是吃軟怕硬的洪湖末流人物,所以在他得知小呆居然“公告天下”約鬥自己時,那一腔憤怒就和火山爆發差不了多少。
他現在根本不去想小呆為什麼要約鬥自己?
因為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表示小呆已經不能把那一段情同生死的友誼放在了眼裏。
氣歸氣,事實歸事實。
李員外了解小呆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小呆要殺一個人,他一定要在把對方完全了解後才會謀定而動。
多少年的交情,小呆對自己的一切豈能不了解?
所以李員外有些惶恐,隻因為自己對小呆來說是一點隱秘也沒有。
而且李員外更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小呆的對手。
他知道自己如果赴約,決戰的後果,一定是自己落風度,然而他又不得不赴約。
這其中不但牽涉到自己的名聲,更牽涉到丐幫整個的聲譽。
因為丐幫裏絕沒有貪生怕死,不敢應戰之輩。
何況自己又是丐幫的“榮譽總監察”,這更不容自己退縮。
因此這兩天李員外幾乎沒有睡過一場好覺,吃過一頓安心飯。
他所想的,全都是怎麼在這一戰裏能夠不敗。
當然能夠得勝是最好。
這些事情,風姑娘當然全看了眼裏,因為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她轉知李員外的。
李員外看到了鳳姑娘眼裏那種憂心、煩惱……
他的心好像被人突然重重地抽了一鞭子。
不用說他也明白她眼裏所代表的意義。
鳳姑娘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你能不去嗎?”
“你明知道不能的。”
“你不知道你的成功機會隻占了一成?”
“我知道,可是就算死,我也不能讓天下人罵我員外李是個膽小怯弱的懦夫。”
“你猜不出‘快手小呆’約鬥你的原因嗎?”
“要殺一個人並不需要充足的理山,現在就算他不殺我,我也要殺他,因為我是李員外,並不是一個真正養尊處優,整天數著銀子的李員外。”
“你有沒有想到如果你死了,我又怎麼辦?”
李員外被這一句話問得答不出話來了。
是的,萬一自己死了,這個剛開始萌芽的愛情豈非也隨之夭折?
這個女人能經得起這種打擊?
愛情的開始本就不易,它的結束更不應該是那快啊!
再說自己又怎放心得下?沒有了自己她的日子要怎麼過下去?
英雄氣短了,李員外實在不願去想這個問題,卻又不得不想。
愈想他就愈怕,愈怕他就愈提不起勇氣去赴約。
愛情更可以讓一個窮光蛋,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富甲一方的大“員外”。
然而愛情也一樣可以使一個英雄變成狗熊。
尤其假的幾乎亂真的愛情,更可以使一個真正富甲一方的“員外”變成一個窮光蛋。
現在李員外感到害怕了。
他怕失去這個美若天仙的情人。
更怕失去了他一生中第“二”次的愛情。
第一次的愛情既然沒有結果,那麼他又怎能讓這第二次的愛走上同樣的路呢?
他戚然無助的望著她,希望她能告訴自己到底要不要去?
“是的,你應該去,一個男人可以失去愛,卻不能失去名聲,尤其是名聲愈大愈響亮的人。”
鳳姑娘為李員外做了決定。
沒有一個女人會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個儒夫,特別是還沒有結婚的女人,更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個英雄。
“可是我不希望你去送死,所以你必須聽我的。”鳳姑娘又接著說。
李員外不太明白的望著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
“我既不能讓你不去,又不想你死,最好的方法就是你能打敗‘快手小呆’,當然你我都知道你不是他的對手,但那是從前。一個人的武功總不會停留在某一個階段的是不?如果你的武功突然增強了,強到‘快手小呆’也不是你的對手,或者你突然學會了一種任何人也無法抵擋的殺著,那麼你既可去,又不必死,豈不是兩全其美?”鳳姑娘緊盯著李員外道。
“你能否說明白些?”
“我父親曾研製出一種能讓人短時間興奮、亢進的藥,這種藥服後能激發一個人潛意識的體能,也就是說能一下提升自己的功力,我準備到時候讓你服下這種藥,不過……不過這種藥可能會產生不良的後果……”
“我不怕。”李員外立刻接著說,卻沒考慮到那是什麼樣的後果。
“另外,我預備利用這幾天的工夫,傳你一套暗器,在危急時雖不一定能置對於死,但自保卻足足有餘,你可得好好用心的學喲,我可真的不願你死呢!”
李員外實在沒想到展鳳的父親居然是一代武林盟主“神醫武匠”展天虹。
尤其令他心驚的乃是展鳳的武功竟然超過自己許多,因為這些天的相處,他隻知道她的醫術高明,卻沒想到武功也高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本來嘛,武林盟主“神醫武匠”的後人豈有不會武不會醫的?
再者,李員外的眼裏除了隻看到展鳳的美外,又那想得到其他?
誰說愛情是盲目的?
李員外現在竟然盲目到連展鳳教他的暗器是什麼都弄不清了。
他難道不知道現在學的竟是“漫天花雨”的針法?
而這種暗器本身又不須特別製作,隻要是大號一點的繡花針都可用得很趁手。
聰明的人,無論學什麼都會學的很快。
李員外是個聰明人。
他能燉出那麼好的狗肉來,當然他學起“針”來更是事半功倍。
因為廚房和女紅好像是一體的。
他現在居然可以站在一丈外,把一大把的繡花針一支接一支的甩出,穿過窗紙,而穿紙上的洞隻有一個。
他更能把三十支繡花針同時丟出,而排出一個“呆”字來。
他竟然那麼恨“快手小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