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這是貴重的東西,鑰匙丟了怎麼辦?我們要還給叔叔!”
“可是……”妮妮看著鑰匙,猶豫了。
“媽咪還給叔叔,鑰匙丟了,媽咪可賠不了叔叔房子哦。”
妮妮想了想,終於點頭,將鑰匙取下來,放到她的掌心,“好吧。”
“妮妮乖!”她笑,“今晚我跟妮妮一起睡,你睡我的房間吧……走羅,我們進去。”
嚴翔遠看著她的背影,初初開了燈,屋子一下子燈火通明,又望了望隔壁,一片黑暗。
他以後,都不會來了,想不到初初這麼敏感,一下子就抓了他的語病——也或許,因為這份敏感,她變得有些患得患失的,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雖然恨,雖然怨,卻也掩飾不了,她愛他的事實!
她愛著夏顥夜,這時候,嚴翔遠也拿捏不定了!
他走近屋子,初初正到處打掃,妮妮在一邊乖巧得擰著毛巾幫忙擦拭。
“你坐下,屋子必須清理一番。”她笑,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初初,你才剛剛回家,這樣身體會吃不消。”他也拿起毛巾幫忙。
“不辛苦,這是我的家,心裏踏實,怎麼會辛苦。”她淡淡說,“妮妮也很懂事,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他看著她,細碎的短發有些淩亂,她細致白皙的臉龐雖然有些憔悴,卻漾著滿足的暈紅,水清清的眼眸透露著最純粹的、對生活的熱愛。
她不應該就這樣一個人過的,但是初初,不愛他,而是愛著那個因為瞎了而離開她的男人!
“你愛他,當初為什麼那麼堅決離開他?甚至不惜跳海?”
晚飯後,妮妮已經去睡覺了,兩人坐在小廳內,他問。
她笑,手在電腦上劈裏啪啦地敲擊,“因為,這裏始終都有一根刺。”
“因為他是你的叔叔?”他追問。
她淡笑不語,“你自己招呼自己,我需要處理這些一些問題。”
他看著她專注的側臉,手也捂住自己的心口,那裏,曾經也有一根刺,因為這根刺,他失去了她,永遠的!
“是什麼?”
“你很八卦耶。”她取笑。
“他的初戀情人?”他當作沒聽到,繼續八卦。
她臉上的笑容隱去,沒理會他,依然盯著屏幕看。
“初初,如果哪天我生病了,你會不會因為可憐我而接受我?”
“你真的很無聊耶。”
“會不會?”他固執。
“不會!”斬釘截鐵的回應,“做為朋友,我會關心你,問候你,甚至照顧你。”
但是,不會因為同情而嫁給他,這是兩人心知肚明的,不必說出口。
他整個人重重躺入沙發內,悶悶說,“我今晚睡沙發。”
她看了看他寬厚的背影,隨他了!
“會長,這是您一個月前的快遞!很抱歉,因為之前您住院,所以——”
大言武趕緊上前,讓他下去,拆開,一根沉重的東西跌落地板,清脆的響聲,他臉色驟然白而剔透,渙散的黑瞳緊縮——
“給我!”
那根東西,冰冷地放在掌心,就像冰著心,半個月前,那是,她剛剛離開後不久,夏顥夜緊緊握住,不語。
“會長,這是——”
“下去吧。”
大言武看了看他,還是退下。
不一會,他又進來,“會長,一位嚴先生找您!”
他黑眸沉了沉,終於還是點頭。
嚴翔遠走進來,盤腿而坐。
“你來做什麼?”
淡淡的,冷冷的,陰鬱的,自如的,仿佛已經適應了黑暗一樣,嚴翔遠就那麼看著他,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隻除了,他的眼睛,似乎看著自己,卻又不是看著他。
“我不能來嗎?”他閑閑地回應。
“跟你不熟。”他冷漠得不能再冷漠,起身,摸索著走到窗邊。
“誰跟你熟。”
“滾!”
“這是報應,夏顥夜!誰讓你當初那麼傷害初初。你真夠貪心的,即要初初的愛,又對你的初戀念念不忘,一張臉就讓你失魂,魚跟熊掌你都想要,沒見過你這麼貪心的人”他毫不客氣地奚落,琥珀眼瞳竟是分不清是憤怒,抑或是嫉妒初初對他的愛。
夏顥夜握緊了拳頭,卻反駁不了,因為,那是他實實在在的錯誤。
但是唯有一點,他是清楚的,“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別替你自己找借口,我看不起你,夏顥夜。”他繼續踩他,眼眸卻複雜。
“我沒找借口。我知道是初初,我知道是她。”他低吼,想起了她冷漠的臉龐,初初連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