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把別墅和道路渡上了一層厚重的金黃色,路邊的大槐,龍鍾的樹幹和婆裟的樹冠都被染成了古銅色,不知名的小鳥兒在樹林間駁唱著,似乎要為黃昏再增加幾分嘈雜。
紫鵑騎著自行車,輕快的向前行駛著,夕陽的光芒刺目而耀眼,一輪如血的殘陽緩慢的向地平線下沉去,熱!夏天已經過去,秋老虎在肆虐,空氣中彌漫著灼人的熱浪,蟬兒聲聲不息地叫著,越發使人煩悶:樹葉子紋絲不動,路邊的草葉,被太陽烤得發出一陣陣焦味。她額前的幾綹短發已經濡濕了,深呼吸一下,都可以感覺出空氣都是熱的,彌漫著煙火味兒。
“早知道應該戴副太陽鏡,”她甩了甩頭發,幾粒汗珠飛濺出去,“熱死了,好多天沒下雨,老天爺把地球上的人當燒烤呢。”
突然,“嗒嗒嗒”一陣跑步聲由遠而近,聽聲音,那人跑的還挺快。紫鵑一驚,又遇上小流氓了,偏偏哥哥學習任務又重,沒時間陪她上學放學。糟糕,在這麼寂靜的街道上,遇上個流氓或小偷,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紫鵑,別怕,是我。”是很熟悉的男聲,紫鵑鬆了口氣,回過頭去,“你是……趙……趙……”她語塞了,該怎麼稱呼趙文昊?不知是叫“爸爸”還是叫“叔叔”。
“嗯,紫鵑,想我嗎?”趙文昊很親切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一個多月沒見,你又長高了,長漂亮了,學習怎麼樣啊,媽媽對你好不好,哥哥對你好不好,媽媽有沒有說要再婚?”
“啊,我……”麵對趙文昊提出的一連串問題,紫鵑無法作答,隻是好奇的打量著趙叔叔,一個多月沒見,他已經麵色蒼老,神情憂鬱,一身皺巴巴的西服,領口的襯衣上有幾個汙點。天哪,以前的趙叔叔是多麼講究儀表的人,西裝上不能有一絲皺褶,領口上沒有有一個汙點。
“紫鵑,你媽媽還好嗎?”
“好,很好。”紫鵑說,媽媽當然好啦,把酒店也轉讓給別人了,整天不是在家裏聽音樂,就是和朋友出去遊山玩水。反正紫鵑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炫明也快成年了。她倒樂的輕鬆自在,享受生命中從未有過的悠閑。
“能不能給你媽媽說說,我想見她一麵。”趙文昊麵有難色,向紫鵑懇求著。他如今一點辦法沒有,就因為那個‘龍哥’,那個黑社會……
駕車逃離酒店之後,趙文昊見沒有車跟蹤上來,才鬆了口氣,想起剛才的一幕,還禁不住心中狂跳,黑社會!這幾個字在他腦中不停的盤旋,誰都知道,黑社會是個警方也無能為力的組織。幸好今天逃得快,要不然……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找到工作了嗎?”回到家,方巧柔沒察覺到他臉色的異樣,隻關心他的工作如何。
“沒有,”趙文昊倒在沙發上說,他用手按著額頭,感到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工作哪有那麼好找呀。”
“別喪氣!”方巧柔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總會找到的,是吧?天無絕人之路,當年你不也是一無所有嗎?”
當年我能遇到宋怡眉,今天,又焉知有沒有第二個宋怡眉。即使有,又有何用?趙文昊翻身坐起,審視著方巧柔,後者也正注視著他,她目光溫柔的像水,麵頰白皙如玉,整個臉龐都透露著奇異的溫柔,溫柔。就是這份‘溫柔’迷惑了他,就是她的‘柔弱’讓他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