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戎直皺眉頭,繼續勸:“薛總監,你這樣做不妥吧?別把事情給鬧大了。還是讓你叫來的這些人趕緊走吧,好不好?”
這說著說著,都有點低聲下氣了,充分展示出了,他對這個手下的無力。
薛懷義嘿嘿一笑:“黃總,你可別慌。我在黑白兩道吃得挺開,鬧大了又怎麼樣?這幫人,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以後再作威作福那怎麼辦?放心吧,交給我!”
低聲說完,薛懷義一揚臉,厲聲喝道:“時間到了,你們還不走?”
那五六十個凶神也逼了過去,人群起了騷動。
這時,路上又是呼嘯連聲,幾十輛摩托車又呼嘯著開了過來,在周邊停下。
那都是一些青年,看樣子也屬於很不好惹的那種,有的光著膀子、露著刺青,一個個手拿鐵棍甚至砍刀。
這些人就是盧雪鬆叫過來的,不單單有她的手下,也有其它的一些團夥。
平時,這鎮上的黑道團夥之間雖然難免會有一些爭地盤的鬥毆情況出現,但一旦來了外敵,又是能夠同仇敵愾的。
這不,鎮上的混混和城裏來的打手,就這麼對峙上了。
盧雪鬆已經在那喊了:“他大爺的!薛懷義,你能叫人來,我就沒人馬啊?
看看現場的局勢,幾百名示威員工站在最右邊,靠近廠區。
薛懷義叫來的那幫城裏的混混逼近了他們,等於是站中間。而盧雪鬆的援助人員呢,就站在左邊。這要打起來,員工們站的位置雖然不是要害,但也很容易受到波及。
黃金戎歎了一口氣,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現在的局勢,已經不是他能控製的了。他隻能盡量保證無辜者的安全,就說:“薛總監,那麼還是趕緊讓員工們進廠子裏躲躲,免得真動起手來,我怕殃及池魚!”
這完全就是商量的口氣。
薛懷義獰惡地笑了笑,抬起頭來高聲喊道:
“大家聽到沒有?我們黃總悲天憫人,知道在場的大部分員工都無辜。這樣子,我們跟以盧雪鬆為首的流氓難免要理論一番,為了保證你們安全,可以先進廠子裏去躲避!
但我有言在先,已經裁員的就不要攙和了,在職員工凡是進去,就當是答應不在鬧事!”
他頓了頓,語氣顯得很威脅:“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黃金戎也趕緊說:“各位工友,大家要是能給我一點麵子,就聽我說說,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請你們進入廠區!避免遭到不必要的傷害,好嗎?”
罷工者們看著兩幫江湖人物棍對棍、刀對刀,大眼瞪小眼的,那也是暗暗吃驚。
聽了黃金戎的話,他們左右為難。
薛懷義獰笑著盯著盧雪鬆,那眼神,完全就是勝利者看鬥敗者了。
可不,現在這局麵,那些罷工者八成都會害怕幫派械鬥的,這要是受了傷甚至死了人,無妄之災多難受啊!罷工本來就是為了爭取更好的待遇,要是把自己送進了醫院,那就得不償失失了。這麼想著,不少人低著頭,開始往廠區裏挪動腳步。
盧雪鬆這麼一看,心中也是咯噔一下,這個薛懷義果然厲害,把一大幫打手叫過來,竟然就逼得罷工的人不得不複工了。
這事,難道要功敗垂成?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嗚嗚嗚地響了起來,大家愕然扭頭,就看見剛才那幾輛警車居然回來了。這回來了,也有兩個不一樣的地方。
第一個就是,剛才沒鳴警笛的,現在居然鳴了警笛,這說明什麼?
第二個就是,在那後邊還跟著一輛路虎!
薛懷義一看,這心裏頭就打了個咯噔,臉皮子就一抽一抽的了。他在心中暗罵,那個混蛋,不是跟他說好了別來趟這渾水,改天給他一個大紅包的麼?
怎麼又來了?
警車停下,原來的那幫警察都下了車,後邊的路虎也跟著停下。
接著,讓薛懷義和其他人詫異的事情就發生了。
隻見剛才那個兩杠一星的警察一下車,就屁顛顛地趕緊走到路虎旁邊,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那還把一隻手擋在車門頂上,防止出來的人撞到頭呢。
那個恭敬呀,大家都在想,是不是來了什麼大領導了?
不過,領導自己開車?
而出來的那個人,卻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
頓時,好多好多人都吃驚了,怎麼說那也是一個副所長啊,都五十歲的人了,居然親自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開門,還細心嗬護著他出來?
那個年輕人在怎麼著,身份也高不到那裏去吧?
誰也沒法發現的是,隨著年輕人的出來,盧雪鬆原本黯淡的眼神就猛地發光了。甚至,裏邊還一蕩一蕩的,帶著某種媚光四射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