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食堂還有二樓,是堆放各類糧食和副食品的倉庫,下麵幹活的漢子們,很少上來。所以,他們不知道,二樓上邊還有一個很雅致的房間。
牆麵全部用薄薄的木板給封住了,地麵上是凹凸有致的竹殼。桌椅居然是用沉香木製成的,光這麼一副桌椅,怕都要二十萬元以上了。
桌麵上,擺著下邊的漢子們吃的那種小臉盆的酸菜肉片燉麵條,但隻有一盆,兩邊各擺著一個飯碗,飯碗裏堆著麵條。也有辣椒,但算是比較高級的了,是老幹媽幹煸肉絲油辣椒。另外又有一壺酒,更高級,聞氣味就知道是陳年茅台。
對坐著兩個人,其實是三個人。
坐在他對麵的那個人,也是一個男的。要年輕一些,約在四十上下,也是一臉的肅殺之氣,透著那種殺伐果斷的勁兒。
“顧濤,你跟了我幾年了?”高海雙忽然問道。
那個叫顧濤的男子恭謹地說:“高書記,我跟了您足足有十三年零八個月了。”
“不要叫我高書記,不是了。”高海雙擺了擺手,帶著一絲失落地說道。
顧濤的臉上抹過一絲狠色:“在我心目中,既然叫了您是高書記,那您就是高書記!如果有人想阻礙您發展,那我哪怕一死,都要幫你掃平障礙!”
這番話,說得殺氣凜凜,雙眼裏也是煞氣滾滾來。
高海雙淡淡一笑,卻不說話,隻是端起酒杯,輕輕地啜飲了一口。
顧濤繼續說:“王磊那小子,我早就知道不是什麼好鳥,絕對靠不住!上次您帶他去省城給那個顧省長看病,到了省城,他卻自個兒去溜達了。您交代我找人劫住他,搜他身上是不是有對您不利的東西,結果……”
他越說越獰惡:“卻被他找人把我的手下都給製住了!當時我就想,這小子,對高書記您的未來可能是個很大的威脅。果然!”
高海雙又擺擺手:“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所以古人才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啊!既然天命不在我,我又豈能奈何?”
這說著,竟然都露出幾分英雄末路的趕腳。
說著,居然也是殺氣凜然了。
高海雙拍了拍她圍在他腰間的小手,淡淡地說:“小柔,你就不要攙和進來了。殺人,是最尷尬的解決辦法的手段。而且,我的那些敵人也不是弱手。”
那個顧濤卻眼睛一亮:“柔姐,你手下有好手?如果真的願意亡命一擊的話,那可就是更有把握了。我也不缺好手,但缺的是敢於做死士的好手!”
高海雙瞪了顧濤一眼,不喜地說:“顧濤,你也瞎說!”
“我怎麼瞎說了?”顧濤臉色激動起來,略大聲說道:
“高書記,十三年前,要不是你在監獄裏把我撈出來,我已經被我的仇人整死在裏頭裏,出來的隻能是我體無完膚的屍骨!在接下來的兩三年裏,也是您暗中出手,幫我懲治了那些害我全家、殺我父母的混蛋。而眼下,我看著你本來能夠上位,卻被那幫人整成這樣,你說我能無動於衷麼?我哪裏是瞎說?”
說著,他嗖地站了起來,更激動地說:
“而且,高書記,我也看得出來,那個叫季建國的一來,肯定是要跟王磊聯手對付您的。別看您還是市長,如果不反擊,分分鍾被他們拉下馬。他們可都是無孔不鑽的家夥,遲早會捏住您的把柄,甚至置你於死地!”
這麼一說,高海雙都悚然一驚,渾身微微顫抖。
此話不假!
那件對酒吧街進行大清理的事,雖然往裏頭挖一挖,隻能看出是王雷和王濤、金文聯手做下的事,不過,這卻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如果這有心人還有心往下挖的時候,憑他的能力,一定能夠挖到他參與此事的證據!
自己身邊的那幾個親信,雖然到現在還對自己忠心耿耿,但難保有一天在大勢所趨之下,不會背叛自己。
畢竟,那幾個家夥再忠心,也比不上眼下的這兩個。
顧濤又沉聲說:“高書記,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如果現在不動手,他們遲早都會動你。到時候,就晚了!”
還在摟著高海雙的那個美婦人小柔,也幽幽地說:“老高,我願意為您傾盡所有!”
這一句話,倒是說得情深意重的,哪怕高海雙已經曆經滄海桑田,也不禁被紅顏知己的這句話給感動了。他輕輕撫摸著小柔柔滑的小臂,輕聲一歎。
小柔又輕聲問:“難道你就甘心自己的二十多年的戎馬生涯就此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