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邊有點急事。”
“那你回來吃飯吧,待會蘇可也要過來,她去香港前把鑰匙交給我了,現在進不去呢。”
董翼回來時林婉已經幫他把行李收拾好:“等蘇可來,我就炒菜了。讓司機送你去機場還是自己開車?”
董翼似乎有些心事,林婉問第二遍才醒過神:“哦,三點鍾司機會過來。”
林婉滿懷期待地說:“不如我送你吧。”
她的駕照考了剛一個月,正是對駕車上路最熱切期待的時期,奈何駕駛技術非常一般,被董翼明令禁止單獨上車。
果然,董翼馬上說:“那還是算了――還有,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出去要麼讓司機送,要麼自己打車,別一個人開車去瞎晃悠。”
林婉很不滿:“這麼不讓人上路,水平怎麼提高得起來?我的駕照是自己考出來的,又不是買的。”
董翼說:“可是你考了三回!最後一次,我簡直都疑心是那個考官不忍心再讓你不過了。”
林婉癟了癟嘴巴,不做聲,董翼看她一眼:“敢陰奉陽違的話就把車鑰匙沒收。”
林婉馬上沒骨氣地湊過去:“那我等你回來為我保駕護航哈。”
董翼明顯有些懷疑她的誠信:“我還是把你的車鑰匙帶走比較好,不然不放心。你說你一個女孩子,選車幹嗎非選小吉普?車身那麼重,你根本掌控不好,我看不如換一台――迷你寶馬好不好?車型又乖又可愛,要不歐寶也不錯,挺適合女孩子開。”
林婉低聲辯駁:“小吉普停在你的車旁邊好看啊,一看就是一家人,像一匹大馬帶著一匹小馬。”
她選車的時候一眼看中一台三菱的小吉普,任憑旁人說破了嘴也不肯改,董翼帶她把別的車型試駕了不下十款,她就是搖頭,氣得董翼幾乎心碎。
她怕他把鑰匙收走,趕忙岔開話題:“怎麼會突然去北京?就這麼隨便打一招呼就把我丟下了。”
董翼遲疑了一下:“有個會議邀請了我,而且剛好有個朋友也在那邊,找我談點事……”
他一向交遊廣闊,性格豁達爽快,在圈子裏出了名的仗義,各種各樣的朋友神出鬼沒,是以林婉也沒在意:“要去幾天?”
“可能得一星期左右。”
林婉一驚:“啊!那麼久?那我……”
董翼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臉:“乖,一星期很快的。現在早晚氣候溫差大,你一個人要小心點,別感冒了。”
他們正說著話,門鈴響了,董翼說:“應該是蘇可,我去開門。”
進來的果然是蘇可,她看見董翼一愣:“這個時候老大怎麼在家?”
林婉走到廚房炒菜:“人家日裏萬機,忙著呢,打個招呼就要去北京。”
這兩年裏,蘇可與林婉的交情曆久彌堅,是董家常客。董、林剛結婚不久,蘇可有意炒樓置業,初時看中了一個極為便宜的單位,有心購買,又拿不定主意。
董翼對林婉說:“叫她買。”
林婉說:“她沒把握呢,那個樓爛尾了好些年,新近不久才有人接盤,她的錢隻夠付首付,擔心到時樓出不來錢打水漂。”
董翼說:“不怕,買了不會虧。”
林婉把這話同蘇可說了,過後果然開盤即賺。
後來又一次,蘇可又有消息,再問董翼意見,董翼斷然說:“不可。”
那次明明機會大好,蘇可有些舍不得,不過思前想後還是咬牙聽從了他的意見。
過一段時間,她特意請董翼與林婉吃飯:“幸虧聽你的勸告,那個樓的產權沒有落實,若打官司可不是三年五年能夠解決的,屆時房子壓在我手上,別說賺錢,月供都夠我受的。”
董翼說:“賺錢誰都想,但是切忌不要貪。”
蘇可心服口服,從那次以後就改口叫董翼老大了。
蘇可聽林婉這樣的語氣說話,笑道:“喲,林公主沒有駙馬陪著,生悶氣了?”
林婉大力翻動鍋鏟,把鍋沿敲得脆響,她大聲嚷:“你什麼時候見過炒菜的公主?宮女還差不多!少羅唆,快進來給我端碗擺筷子,說風涼話的人罰她沒飯吃!”
蘇可吐了吐舌頭,洗了手走去廚房幫她。
吃飯的時候,林婉見蘇可身上衣服忍不住說:“你穿的什麼衣服啊?怎麼全身上下這麼多洞?偏偏還配著這麼大的金屬飾物,好像剛被歹徒施暴凶器都沒拿下來一樣。”
蘇可說:“不懂了吧?我這次去香港買的,今年流行這種震撼人心的美。”
她轉頭問董翼:“老大,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覺得怎麼樣?”
董翼打量一下,咳嗽一聲:“還行,挺特別的。”
林婉說:“那我也去買件。”
董翼連忙回答:“還是不要了,你的風格……不適合太震撼。”
兩個女孩頓時笑到桌子上去。
林婉一邊給蘇可夾菜一邊問她:“怎麼今天就回來了?還以為至少要到周末呢。”
蘇可懊惱地說:“別提了,這次跟老板一起去香港出差,原以為是個美差,結果凳子都沒坐熱,他聽到消息說劉氏的大老板從加拿大回了雁城,就屁顛屁顛地往回趕了。”
董翼一怔:“劉氏的大老板?劉之牧?”
蘇可嗯了一聲:“不是他還有誰能有這麼大麵子?他難得來一次雁城,我們老板不知道多渴望有機會能勾搭上他。”
董翼說:“他來雁城幹什麼?”
蘇可放下筷子:“聽說東城有塊地皮,雁城好幾個房地產公司都在搶。”
董翼若有所思:“難道劉之牧也有興趣?”
蘇可說:“那就奇怪了,地段再好,也不過是塊蓋房子的地,怎麼這麼多人感興趣?劉氏這幾年明顯沒把雁城看在眼裏,說是在這裏有分公司,根本形同虛設,規模充其量不過是個辦事處。誰都知道他每次回來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們夫妻祖籍在雁城,簡直當作是省親,他眼眶那麼高,竟然會回來搶一塊地?”
董翼不置可否:“既然大家都搶,自然有它的道理。”
林婉眼珠子一轉:“難道地下有文物?”
蘇可說:“切!有文物挖出來也是國家的,肯定不是這個原因,劉之牧那個人不會做賠本生意。”
董翼點點頭:“無利不起早,他的確不是那種人。”
林婉說:“什麼人啊,怎麼被你們說得三頭六臂的樣子。”
他們倆異口同聲地回答:“商人!”
林婉有些疑惑:“商人?”
董翼笑了笑:“一個人一生中總會扮演一些角色,兒子、丈夫、父親還有自己的職業角色,連我都不得不說,劉之牧的商人角色可能是他這輩子裏演得最成功的一個――他好像生下來就是為了做生意,我真懷疑他一輩子都沒做過蝕本生意。”
蘇可說:“也未必,他這輩子最大的蝕本生意可能就是討了他老婆。”
林婉見有八卦可以聽,馬上興奮了:“快,說來聽聽。”
“去年,他們回雁城的時候參加了一個晚宴,剛好那次我也在,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對夫婦。之前我們老板就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的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放過這個機會,我到了一看,靠,那個劉之牧身邊的人也太多了,就打算從他老婆入手。結果……”
林婉大為好奇:“結果怎麼樣?”
“結果有人搶先我一步,一群太太團圍著她,我好不容易才殺進去,正好聽到一位女士說‘劉太太的這掛項鏈太漂亮了,我看著真是眼熟,對了,是在XX雜誌上介紹過的,我記得是古董,對不對?真有品位。’可能那位劉太太被這女人已經粘了一晚上,忍耐到了極限,當場橫了她一眼‘我從不戴死人的東西!你看錯了!’然後拂袖而去。嘩,林婉你不在場,真是沒眼福,那麼拽的語氣,當場把身邊的太太團震倒一片,我心裏那個解氣啊!平常她們都一個二個什麼嘴臉呀,生生就應該被這種更驕橫霸道的女人來磨一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