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有些潮,等到這一刻真的不容易。
大廳裏觥籌交錯,男人與女人們不住的攀談著,也把這裏變幻成如同T市那般的亮麗華美,如果不是知道,她真的不相信這裏就是罌粟的源頭。
頭,突的有些暈,讓她舉起手來下意識的想要扶著什麼,身旁,伍洛司輕輕的環上了她的腰際,卻是一股力道帶著她徐徐轉身,她看不清了身後的峰子和冷慕洵,隻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迷朦,朦朧朧的如詩似畫,再也不真實了一樣。
天氣很熱,讓她的手輕扯了扯晚禮服大開的V字型領,怎麼這麼熱?
伍洛司就這樣的環著她招搖走過人群,而他們的身後,那位大哥的目光始終也不離晚秋的背影,甚至無視他身邊的女伴。
大廳的一個出口,伍洛司終於鬆開了環在晚秋身上的手,迎麵,是兩個本地的女子,伍洛司也不知道對她們說了什麼,該死的,這一次他沒有說中文,而是嘰哩呱啦的說著她聽不懂的什麼話。
兩個女子點頭,然後便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她。
身體,愈發的熱,熱得讓她隻想要脫下身上的這件晚禮服,朦朧間,身後似乎有人高喊著她的名字,可她,已聽不真切,隻隨著兩個女子走出了大廳,轉彎,她消失在了男人們的視野中。
一個小角門,踏出去時,那室外的夜風讓她多少舒服了一點點,可是躁熱卻又很快的攀升上來,走過一段鵝卵石的小路,眼前是一片林子,林子裏有一間白房子,安靜的就象是童話故事裏的城堡。
晚秋被女人推進了虛幻的城堡。
花香飄來,那是罌粟的香,帶著致命的吸引。
牆角,蜷縮著抖成一團的男人在抬頭看到她的時候眸中先是明亮,可是隨即的,卻是黯然。
晚秋,你真傻。
妖嬈的湖水藍讓她如精靈一樣的飄忽到男子的麵前,她似是清醒的,又似是迷糊的,她站在白墨宇的身前,俯身,她的手指帶著滾燙的意味落在了白墨宇的臉上,那沁涼的觸感讓她心中驟跳,便讓指腹輕輕的劃過他的肌膚,一下又一下,不想離去。
“晚秋……”大手一撈,多少天的落寞在看到她的這一刻已經瞬間散去,他是那麼的開心,他終於又見到她了。
朝思暮想的女子,她穿著這湖水藍的禮服真美,美的不可思議,一如他記憶裏的那個女子,他一直想要她是他的新娘。
隻是,她卻以一襲粉紅色婚紗嫁給了另一個男人,那一天,是他生命中最為痛苦的一天。
他千辛萬苦的籌到了那些錢,可她卻視而不見的依然嫁給了冷慕洵。
“晚秋……”他忽的捉住她撫在他臉上的手,然後移到唇邊,細細的吻著她的手指,一節又一節,她的手指纖細而又柔美,象牙般的白。
唇上都是她的味道,馨香滿鼻間。
“晚秋……晚秋……”那深沉的柔喚淹沒在他的唇際她的指間,怎麼也散不去,卻讓兩顆心開始滾燙的仿佛要漲破了一般的飛舞著。
晚秋的意識真的有些迷亂了,她什麼也不知道了,隻是聽著白墨宇一聲聲的喚著“晚秋”,那麼的悅耳,那麼的動聽,那麼的深情。
他愛她,她早知道。
如果早就選擇了他,如今的她該是怎麼樣的幸福呢,被愛包容的感覺多好。
可她,卻錯過了許多,也錯過了從前的他。
身子愈發的滾燙,混沌之中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什麼,可她已無力,他在吻她的手指,那麼的細致,仿如在親吻一件藝術品。
“晚秋……”
白墨宇捧起了麵前妖嬈如花的女子的臉龐,這張臉無限深刻的印在他的心海裏,那時,她還小,梳著馬尾清爽的出現在他的世界裏,她象一個天使般的悄悄的勾去了他的心,那一天,他知道她叫做仲晚秋,她是梁淑珍的女兒。
唇,緩緩的印上去,印在她光潔而泛著清香的額際,溫雅動人。
忽而,白墨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兩手仿如觸了電般的鬆開了她的臉,然後抬首,環顧了四周數不清的小小的探頭,那每一個攝像頭都是對準了他和晚秋。
隻要,他碰了她,那麼,這樣的畫麵就會象是新聞直播般的落在那些監控屏幕前的人的眼裏。
那是何其的殘忍。
伍洛司是故意的。
白墨宇後退,不停的後退,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地方,他不能要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