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寧全家,連同豆豆一起,站在外婆和小姨的墳頭前。白菊花和馬蹄蓮分別擺在兩個墓碑之上。
“說好了,今天誰都不許哭。”媽媽說。
季寧和豆豆一起點頭。爸爸對媽媽說。“你來說吧。”
媽媽蹲下身去,輕聲呼喚著:“媽、慧雲,我們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豆豆的最後一次檢測結果出來了,他很健康,沒有染上病毒。慧雲,你可以安心了。我們會把豆豆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撫養長大……”聲音哽咽了。
“說好了的。”爸爸在一旁提醒道。
媽媽緩緩站了起來,捂著發紅的鼻子。
“豆豆,該你了。”爸爸拍著豆豆的肩膀。
豆豆手裏捧著兩張畫,是他之前不願讓人看到、失敗多次之後,才終於成功完成的“全家福”。他把畫分別平鋪在兩座墳前,用兩塊石頭壓住。
“媽媽、外婆,你看,我們大家都在這兒呢。你們不會孤獨的……”他沒有哭,臉上全是淚。
在山頭上默默地站了好久,他們沿著崎嶇小路下山。
走到山腳下,一陣風從後麵吹過,刮到季寧的後頸窩中,他不經意地回頭望了一眼--
他的神情凝固了,腳步停了下來。
媽媽轉身問道:“季寧,怎麼了?”
“沒什麼。”季寧深深地凝望著那遠方的山頭。“隻是掠過臉龐的風而已。”
(《靈媒》完)
在萊克講述故事的過程中,沒有出現一絲停頓或錯誤,他有條不紊地將這個令人發怵的故事娓娓道來,最後的結局也出乎人意料,令人回味悠長。整個過程進展得太過順利,反倒讓人懷疑起他之前說過的話。
“這個叫做《靈媒》的故事,真的是你剛才即興創作的?”北鬥最先發問,顯然有些不大相信。
“我說了,不完全是即興創作。我想好了故事的大框架,隻有中間的一些具體情節和最後的結尾是即興創作的。”萊克答道。
“即便是這樣,也很了不起了。”龍馬說,“克裏斯說的沒錯,你確實不是泛泛之輩。”
萊克皺了下眉,他不確定龍馬說的這句話是在誇獎還是針對他。
龍馬看出了萊克的困擾,連忙解釋道:“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是真的覺得這個故事非常棒。”
“那麼,我們開始打分吧。”荒木舟說。
一樣的評分流程。最後萊克的故事得到了9.0分,成為目前最高的分數。但他並沒有流露出欣喜之情。似乎隻要能夠在不犯規的情況下順利進行遊戲,就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南天將萊克的分數記錄下來。
萊克講故事的語速相對較慢,現在已經接近十一點了。暗火作為下一個講故事的人,顯得有些壓力。他到櫃子裏拿了一些食物和水,說明天白天就不下來了,要在房間裏專心準備他的故事。眾人完成了今晚的“工作”,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這個晚上看起來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就要這樣平淡地度過了。
南天躺在床上,思索著一個問題--從目前的各種跡象來看,萊克講的這個故事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沒有犯規--它既沒有和以前講的那三個故事雷同,也沒有和現在發生的任何事情撞車。
這樣看來,萊克真的想出了一個避免犯規的方法?難道後麵的人隻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躲過一劫?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性。
主辦者顯然是不會令自己犯規的。
這念頭剛一產生,南天又輕輕搖著頭將它否決了--萊克現在是第四個講故事的人,如果唯獨他沒有犯規,而其他的人都犯規了的話,那未免顯得太可疑了。這不符合那個狡猾主辦者的風格。
不過--南天又想到--現在還不能判斷後麵講故事的人是不是會犯規。也許這個遊戲越進行到後麵,大家就會越小心謹慎……事態的發展是無法預料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想著想著,南天感到困倦了。他闔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所改造後的廢棄監獄顯然修建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每到夜裏,就是死一般的寂靜。雖然每個房間都比較隔音,但這種超乎尋常的安靜卻仍然能將一些聲音帶進他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