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慶當下又倒一杯:“好啊,那我也敬賀你一杯!”
“謝謝!”趙華香將停留在子冰臉上的目光移開,接杯就喝,於是與子冰恩愛纏綿的昔日時光不禁撲閃腦海,刺激著已有五六分醉意的神經,他怎能忘得了她在他懷中的嬌媚百態——
“姑娘,恭喜你了。”子冰打斷他思緒,向美人魚敬酒。
美人魚躊躇不接,萬般作難,她明白二人是在鬥氣。
趙華香溫存脈脈地對美人魚道:“這杯酒你此時不喝,以後再也沒機會了!”
美人魚隱隱生氣:“這是怎麼了?大家好容易碰在一起,就不能拋開以前的恩怨,以笑相對麼?子冰,你也太見外了!”
趙華香接過杯子,道:“我替香兒喝了,她不勝酒力!”
子冰道:“你很能喝?好,我也順帶把賀你們孩子滿月的三杯酒再此一並敬了!”言畢,麻利地倒上三大碗,冷目而視:“請!!”
趙華香已有九分醉了,借著酒勁他氣盛地:“謝了!”要喝。
何文慶攔住:“趙賢弟且慢!”
無腸聖太一直觀戰著,此時有些幸災樂禍:“沒事吧?趙公子度量大,自然酒量也大了!行走江湖的,沒兩下子怎麼在道上混?喝吧,這也是咱一家人對你們夫妻上好的敬意,可不要辜負了!”
何文慶要反駁她——
趙華香拿開他手,俊麵已如火紅桃花,端碗便飲。
美人魚又恨又氣又憐又疼,拉他無濟於事,隻好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子冰。
子冰已是熱淚盈眶,眼睜睜看著他把三碗酒飲盡,她再也不堪忍受地飛奔上樓。
何文慶直歎氣。
無腸聖太一撩眼:“文慶,不去看看老婆怎樣了,小心她肚裏的孩子!”
一句話令三人險乎跌倒。
何文慶七竅生煙。
無腸聖太厲叫:“去啊!”嚇醒了剛睡著的孩子,哇哇大哭。
他看著極度傷心的趙華香,不知如何解釋,抱起正心上去了。
趙華香幾厥吐血,盯著含笑的無腸聖太,切齒欲斷。
美人魚忙扶他:“華香,咱們走吧!”
他想撲上去撕爛無腸聖太那張可憎麵目,但酒勁令他萬分難受,更想嘔吐,倉忙跑了出去。
美人魚忙跟去:“華香!”
無腸聖太獰笑幾聲,惡毒地:“不死?也差不多要你半條命!”
“呀——!!”趙華香仰天怒嘯,狂奔到郊外,撲在草地上瘋了般捶打:“子冰!子冰!!你對我太殘忍了!我那麼愛你,你卻這樣回報我!為什麼!!為什麼!!”
美人魚追的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到身邊以憐憫眼光看著他。
趙華香掙起,踉踉蹌蹌去河邊,跌坐在地,狠狠捶打石頭。
美人魚過去,目睹他那隻鮮血迸流的手,心碎不已,但不知從何勸起。
他也不覺得痛,宣泄了一陣,大吐狂吐。
美人魚默默地為他捶背,暗自傷神。
他隻覺得整個人快要炸裂,似乎把五髒六腑都吐了個盡。
美人魚拿過他的手包紮著。
他推了開去,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進河水,一頭紮入深潭,沒了蹤影。
美人魚反應過來嚇得驚呼:“華香?華香?你不要嚇我?華香?”驚忙也撲入河水,潛到水底尋找,看見他沉在河底待斃,她劃過去拉他。
他掙脫了她,閉著眼睛不予理會。
美人魚頗是惱火,不由分說生拉硬拽弄道水麵,抹了把水,她叱道:“你這是幹嘛?你已經死了一次,為何還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呢?”
他怒不可揭:“士可殺不可辱!!我為了她弄得一無所有了,到如今她還是幫著她那個變態師父合夥傷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說過不會背叛我,可是到頭來,卻嫁給了何文慶!!還有了他的孩子——我算什麼?!啊?原來在她心目中,我根本不複存在!!”
美人魚柳眉倒豎:“她嫁人你就去尋死覓活,那你立刻去把她搶回來啊!!去啊!既然你離不開她,就不要在此懦夫一樣做無謂發泄!現在就去找她,去啊!”
趙華香悸住,逐漸冷靜下來,瞅著一邊。
美人魚澀聲道:“失去子冰你就自暴自棄,寧願一死,我算什麼?我是你們鬥氣的工具嗎?看來,我怎麼也比不上她在你心中的分量了。”
趙華香心頭一聳,慌忙道:“不是的,不是的,香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對她隻有氣恨而已。你不要誤解。”
美人魚晶淚已下,拿起他手,拭著血水,哽咽:“一個人第一次為情所動,是刻骨銘心,一輩子也難以忘記的,你這樣我能了解??????”
“香兒。”他握住她手,申辯:“你別誤會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想她了。這是最後一回——”
她望著他情深意濃的眸子,淡淡一笑:“這是你的權利,我不便參與,我隻是不想看見你這樣消沉下去,讓你娘九泉之下不安心。她老人家臨終時囑咐我,要好好照顧你,希望你凡事能看得透一些——你今天的舉動真的很令人傷心。”
趙華香的醉酒經涼水一泡,她的當頭棒喝,全醒了,非常懊惱:“我不懂事,讓你傷心了,對不起!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作踐自己啦。”
美人魚點頭:“去換件衣服吧,鄭玉再等我們呢。”
“你為何在趙華香麵前中傷子冰?!”何文慶怒目噴火。
無腸聖太安之若素:“我是為你好,省得他們藕斷絲連,心存幻想!如此不是很好,他們再無機會聯手了!”
“哼!!”何文慶氣道:“為我好?!我不敢當!!你這樣做隻會適得其反!!”憤去。
無腸聖太詭笑:“子冰才不是那種人呢!今晚,我就叫她跟你圓房生孩子!”
子冰呆立窗前抹淚,眼裏的淚越擦越湧急。
“子冰”何文慶輕步身後,歎了口氣,赧色地:“我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他的脾氣比我想象的還倔。平日見他喜顏悅色,文質彬彬,怎麼會如此固執?害你難受,都怪我。”
子冰極力克製著,顯得無謂:“這全是我自作自受的,他這樣已經給足我麵子了。這樣也好,從此我與他再無如何牽掛,各自過日子——”
何文慶不好再說什麼,放大膽子去扶她的肩頭:“子冰,我會好好對你的。”
子冰轉過身來,看著他:“我跟他注定沒好結果,過分強求隻會徒增更多人的痛苦,你明白嗎?”
何文慶點了點頭:“我雖已功力盡失,但知道我該負的責任!子冰,我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