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金峰杏眼一瞪,不容置疑地:“就算我今生報不了仇,到死也得做個明白鬼吧!”
趙華香點頭稱是,起身道:“你們先吃,我去方便一下。”走了出去。
鄭玉埋頭便吃。
肖金峰盯著他厲道:“你老實說,唐小華是不是他的真名?”
鄭玉顯得茫然:“啊?什麼真名假名?你什麼意思啊?”
肖金峰眼睛噴火:“快說!他到底叫什麼?”
鄭玉楞楞地:“他當然隻有一個名字啦,我叫他少爺。”
肖金峰道:“你敢給我打馬虎眼,我讓你們永遠也別想出穀!”
鄭玉一笑:“肖大俠,你既然和他認得,就應該知道他的一些底細的嘛,我再一說,豈不多餘?”
“鄭玉!鄭玉!——哎呦!你快來啊!”
外麵傳來趙華香的疾呼,好似遭遇了什麼危險。
鄭玉扔下筷子便跑:“來啦!怎麼了?少爺?”
肖金峰命發呆的如眉去查看,她連忙跟去。
黃花閨女也追了出來。
趙華香蹲在竹林處,抱住右腿。
鄭玉撲到跟前:“怎麼了?”
趙華香痛苦地擰著劍眉,嘴臉變色,呻吟道:“被一條蛇咬了一口——好痛——”
“啊!!”鄭玉駭得趕緊把他褲腿挽起,看到小腿外側赫然兩個針眼一樣的傷口,白皙的皮膚眼看著腫脹發青。
鄭玉慌了手腳,捏著傷口往外擠毒。
痛的趙華香哀嚎不已:“好疼啊,你輕點——”
如眉扯開鄭玉,道:“這樣是不行的!得把毒吸出來就沒事了。”說完跪在地上,湊過頭去吸。
趙華香漸漸覺得整條腿乃至半個身體在膨脹,麻木,出奇地疼痛令他冷汗直冒。
鄭玉抱住他,麵無人色地安慰:“不要緊,如眉說把毒吸出來就好了,少爺,你忍一忍,啊?”
如眉不斷吮吸,不住地吐出汙血。
趙華香已是被水澆頭,倚在鄭玉懷裏備受折磨,哀鳴:“這個鬼地方,痛死我了——啊——”
鄭玉為他拭汗,難過萬分:“少爺,你會沒事的,啊?”
如眉吸出大量的毒血,隻把她吸得頭暈眼花,口舌僵硬,看見鄭玉腰裏別著一柄短劍,她拔了出來,毅然割掉了自己一撮頭發。
趙華香二人不解其意。
鄭玉奇問:“如眉,你這是幹嘛?”
如眉吐字不真地:“把這個紮在他的大腿根部,免得毒氣進入身體裏麵。”說著頗是麻利地給趙華香纏著右腿,使勁地綁了個死扣。
趙華香望著如眉,無不感動,汗水啪啪地滴著。
鄭玉狐疑地:“如眉,你確定這樣做,少爺就沒事了嗎?”
如眉搖頭:“這隻是暫時的,趕緊進去找我爹,他有辦法。”
鄭玉倏地將趙華香抱起來,飛也是地往屋裏奔。
肖金峰見此打住了話題,善意地:“此蛇名叫竹葉青,毒性極強,所謂見血封侯,就是它啦。雖然及時把毒吸出來,但是不可能完全清除,起碼要腫上十天半個月,你要三四個月才會痊愈,還要痛苦一陣子咧!”
趙華香本就蒼白的俊麵更添十分的沮喪:“什麼?!那麼說三五天我是動不了了?!哎呀——”
肖金峰飲罷口茶,道:“不想活命你現在就可以走。”
鄭玉也急得搓手:“那怎麼辦?說好咱們在天龍寺回合的,這下可如何是好?”
趙華香痛的眼淚滿眶,道:“這樣吧,鄭玉,你先行一步,告訴他們我隨後就到——請勿要擔心——”
鄭玉為難:“可是,我走了誰照顧你呢?”
肖金峰冷叫:“別指望我女兒!她可不會照顧豪門闊少!”
趙華香道:“我自己能行——不要讓我爹和娘擔心——”
“那哪成啊?”鄭玉執意不肯:“我不放心!少爺,不如等你的傷好了再說,我想王妃他們等不到我們,就會想辦法聯係——”
“你不聽我的話?!”趙華香喝叫,而後因劇痛無法在說下去。
肖金峰道:“現在外麵兵荒馬亂,能不能見得到你那高高再上的雙親還是個未知數,怕就怕送信的人也是一去不複返。”
看著趙華香痛不欲生,肖金峰吩咐如眉:“把你房裏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到這屋來,讓這倆闊少去那邊住。”
鄭玉驚喜地:“謝謝您!”
肖金峰板著麵孔,冷嘲熱諷:“我一介貧民百姓哪敢擔當得起尊駕道謝!我先約法三章:第一,少對我閨女眉來眼去動歪腸子;第二,沒事少跟她套近乎賣乖;第三,沒我的允許不得讓她為你們做任何事,除了吃飯喝水。以上三條如有違反其中一條,就請走人!”
趙華香道:“你放心。鄭玉,扶我回房。”
鄭玉恨恨瞪了肖金峰一眼,攙起趙華香離席而去。
天龍寺剛剛經曆了戰火洗劫,偌大的寺院變得殘垣斷壁,佛像也是遍體鱗傷。香案上奉神的器具亂七八糟。
僧侶們早已逃之夭夭。
趙王妃尋了好久,才找到幾根香燭點上,佇立神像麵前,虔誠地為趙華香祈禱。
趙真急煞一團,坐立不安,眼看日又偏西,趙華香二人還無蹤影。四處去打探的侍衛們空手而回,令他五內俱焚,哀聲歎氣。
趙王妃近前安慰:“他不會有事的,從小在江湖長大,什麼大風大浪沒經見過。如果晚上他們還沒回來,我們就不必等了,直接往西邊先去。華香有鄭玉作陪,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