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心疾首(1 / 3)

“莫非少爺他、他無生還之望了嗎?!!”鄭玉啜泣:“阿德,你再想想辦法啊!救救我少爺啊!!”

阿德道:“我比你們更難受,更想他起死回生,可,我真的盡力了,他——”

“阿德,無論如何你也得救活華香!他不能死,他不可以死,你明白嗎?”美人魚緊緊攥住她手,痛楚地。

阿德望著她,清淚長流:“雖然那塊石頭沒直接要他的命,但是傷及到他要害了。他的頭骨受到撞擊,導致顱內積血,如果不及時清除,淤血越積越多,壓破血管,他就會沒命,我看他支撐不了多久——”

“不!!”子冰悲鳴著衝了出去。

小白守候床邊,不錯眼地看著趙華香那張毫無血色的俊麵,惶恐不安,給他掩被子的手停留在他胸膛,感覺不到他心跳,他哆嗦了一下。

銀鈴形若木雕地坐在榻邊落淚,緊握著趙華香的手貼在臉頰,不住地呢喃:“哥??????哥??????”

小白斜視了銀鈴一眼,不知道怎樣勸慰,眼角餘光瞟見了那邊坐著的何文慶,他抬眼望去。

何文慶一臉複雜地看著他。

小白起身過來。

正心在何文慶懷裏沉睡著。

小白道:“我們談談吧。”

何文慶淡淡一笑:“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小白坐下,幽幽地:“其實在義父心目中,他在乎的一直是你。如果不是我搶了你的位子,你不可能是今天的樣子。”

何文慶蒼涼地:“你說錯了。小白,虧得我跟梁玉兒的事情敗露,落得自由自在,在不受那個老混蛋的控製,終日提心吊膽,過著人鬼皆非的日子!還好你也擺脫了,我替你慶幸。”

小白濃眉緊皺,幽怨地:“你不要這麼說他——”

何文慶愧疚地:“曾經有段時期,我對你是充滿仇恨,恨你鳩占鵲巢,霸占了屬於我的一切。心灰意冷之下我終日作惡,幹了不少滔天孽事,也得到應有報應。而今,有了妻兒,有了一個美滿幸福的家之後才明白,我活著的目的,圖的就是這個。”

小白見此,不好再說什麼。

“唉——”乍聽一聲歎息。

小白應聲回頭。

銀鈴緩緩站起,機械般走向桌邊。

他不解地盯著她背影。

麵前放著一隻空藥碗。

銀鈴袖中倒出一把匕首,眉也不皺地在腕子上狠命一劃。

殷紅的血漿泊泊從魚嘴似的的創口流淌在碗裏,一點點,一點點??????越積越多——

她絲毫不覺得疼痛,臉上呈出希望的微笑。

半響不見她動,小白移開了視線。

屋子裏撩人的沉寂,唯有正心沉睡時均勻的鼾聲。

那隻碗已漸漸盛滿。

銀鈴端在手中轉身去了榻邊。

小白看到碗裏的不是水,而是血時三魂皆飛,騰起:“公主?!!你??????”搶步過去——

她神情悠然地在趙華香身邊坐下,放碗一邊,然後去攙扶他。

趕來伺候趙華香的如眉見狀驚叫連天:“血?!銀鈴?!!”

小白看她腕子傷口還在流血,一把抓住:“你這是做什麼?!”就勢撕了衣服包紮——

銀鈴掙紮:“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小白哪管她願不願意,狠狠攥著那隻手,往傷口灑金創粉。

失去理智的銀鈴根本不抵小白半點勁力,嬌嫩的肌膚被他捏的疼痛,牽扯著五髒刀割般,眼淚直流。

如眉杵在那裏瞅著那碗血打著寒顫。

何文慶也頗是驚訝。

小白目睹那道創傷,心疼不已,一邊包紮一邊埋怨:“大家都在想辦法救他,你這是在幹嗎?”

銀鈴哭得花容失色,萬般淒美,聞聽這話,一下子推開了他,咆哮:“誰要你們管了?!!都走!這是我哥哥,我不許你們碰他!!聽見沒有?!!”

小白怔住,但見她麵目可憎,眼神懼人,生平初次遇到她這副神情,他不由膽下生寒,勸道:“公主,你的心情我理解——”

“我叫你們走啊!!走啊!!我要跟我香哥哥單獨相處可以嗎?!我求求你們了!!我已經好了,你就別勉為其難來管閑事了!!”她淚濺他臉。

那猶似顆顆滾燙的沸油澆在他的心上的淚,讓小白肝腸寸斷。

如眉怯色地:“銀鈴??????”

“你們走啊!!走!!”她完全崩潰了,嘶叫著:“別打擾我們兄妹!!生死是我們自己的事,與你們無任何瓜葛!!”

小白的心被這句話揉碎,咬唇離去。

何文慶也隻能走了。

如眉惶忙退開,關上了房門。

小白並沒真的離開,這種情緒之下,他怎麼能負氣丟下她不管?

小白站在窗外,從被風吹開的窗戶裏注視著她舉動。

銀鈴吃力地拉扯著軟泥似的趙華香,額角青筋暴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起,顧不得拭去滿頭大汗,坐他身後,讓他靠實她柔弱的胸懷,端起那碗依舊還泛熱氣的血漿,遞到趙華香緊閉的灰唇跟前,哄道:“哥啊,這藥一點兒不苦,很甜很甜的,你把它喝了,很快就好了。喝吧,你快喝啊——”

小白鼻酸喉澀,淚珠紛落,神情一晃,他想起了一年前的一件事——

出了杭州城西行百裏,路過一個小鎮,一行人腹中饑渴,於是在此歇腳。

飯後,小白陪同趙華香和銀鈴去市集閑逛。

趙華香樂滋滋地湊到一個卜卦算命的老頭麵前請他相麵。

算卦老頭把他手心看了看,說道:“你雖出身富貴之家,但一生坎坷,要經曆無數磨難,但每次劫難都遇貴人相助,必會遇難呈祥,逢凶化吉的。”

小白忌諱算命看相,拉他離開。

算命老頭把小白左右一瞅,說了句:“看麵相你倆前世是夫妻,雖說這世都為同性,但還帶同為一家的麵緣。這就是前世姻緣未了,今生還待再續——”

趙華香聽得哈哈大笑,拍拍氣歪臉的小白的肩膀:“聽見沒?我們前輩子是夫妻,不知道誰是妻,誰是夫啊?先生,你說的對,我打第一眼見他,感覺就很親。哈哈,借你吉言,希望我們這輩子能成為一家人,把前世未完的緣分繼續下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