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離間(1 / 3)

子冰款步走來。

小白閃目細細打量——

子冰穿著一襲淡綠色衣衫,使得原本就很絕美的容顏越發顯得粉嫩細白,嬌豔如花,渾身透著母性的萬姿風情。

子冰到他跟前矜持襝衽:“有禮了。”

她的舉動令小白無比驚訝意外。

這一刻,她的身上完全沒了往日的絲毫俠女風範,取而代之的是已婚女人所慣有的賢妻良母的淡定悠然,掩飾不住的旖旎溫柔令她別樣的美色咄咄逼人。

小白雖然乍見她就呼出她的名字,但當她站在他麵前的一瞬間,他頓時懷疑自己眼花錯認人了。

小白一怔間回過神忙抱拳:“大嫂——”

子冰含蓄淺笑:“近期可好?”

小白忙亂而答:“好——好——你呢?”

子冰頜首:“好。”

小白本想問她何故來此,但見她這般恬靜冷淡,令他突然覺得與她的距離咫尺天涯般,他唯有咽回了話題,瞄了她幾眸,期待她追問趙華香的近況。

子冰對他再次一禮,微微一笑間飄然離去。

小白注視著她背影訝異萬分,暗忖:“子冰這是怎麼了?一時之間變了個人似的,跟我如此陌生——”

子冰就這樣宛若清風般順著長長走廊往前走著,絕然沒有回眸之意,在小白茫然的視線裏越去越遠。

子冰轉過走廊拐角,驀地麵色慘白,渾身乏力地癱坐在楹欄,一手捂著胸口喘息不勻,眼底布滿哀楚。

剛剛在小白麵前的一番偽裝仿佛耗費了她全身精力,見到小白的一刹那急於求知趙華香他們的下落,但她沒敢那麼做。

一天前的傍晚,幾個麵目凶煞的漢子闖入幽穀——

一家三口正在用晚膳,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訪嚇得正心哇哇大哭。

何文慶正待發問——

幾人忽然跪倒在地,口稱:“參見太子殿下!奴才們冒昧討擾,多有得罪還望殿下恕罪!”

一個“太子殿下”將本就驚訝的二人嚇了大跳,麵麵相視。

何文慶蹙眉喝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叫我太子殿下?”

子冰忙抱過正心哄著:“不哭,不哭,娘在這裏,別怕啊,心兒不怕。”

那人忙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呈上:“我等是受皇上之命前來接殿下和太子妃回宮的。這是皇上親筆密函,請殿下過目。”

何文慶二人更加驚訝:“皇上?”

子冰瞅著他們一臉虔誠,柳眉緊皺:“哪國的皇上?我們何時有做皇上的爹了?”

“殿下看過這封書信就知道了。”

何文慶遲疑片刻,接過書信楞楞地展開——

子冰審視著來人,見他們頭戴鐵盔,盔頂鑲著一枚灰白相間的羽翎。身穿銀灰色衣裳,外罩銅色鐵片魚鱗甲,腰裏別著刀劍,儼然一副朝廷禁衛軍的裝扮,不由心中打鼓:“這些究竟是什麼人?”

何文慶看過之後臉色驀然一緩,清清嗓子語氣驟然柔和:“諸位遠道而來,辛苦,辛苦!請起來說話。”

子冰一怔,看著何文慶:“怎麼回事?信裏說些什麼?”

幾人謝恩起身,恭立一邊。

何文慶看她一眼,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喜悅,道:“我們終於熬出頭了!你收拾一下,我們要去大理皇宮。”

子冰大怔:“去大理皇宮?!為何?”

何文慶眼中迸射熱切:“何自清現在是大理城國主了,他要我們立即去皇城。”

子冰秀目圓睜:“什麼?!他是大理城國主?!要我們去哪裏做什麼?”

何文慶有些難以節製的衝動,手足無措地坐立不安了:“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啟程——心兒,這些不是壞人,你別害怕!——冰兒,快去把兩個孩子抱出來,別發愣了。”

子冰皺眉:“這麼急?天色已晚,隻怕此時趕路多有不便!”

何文慶看了看那幾人,拉她去裏間。

帳中安睡著兩個粉妝玉琢的嬰孩。

何文慶低聲道:“我爹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他就我這麼一個親兒子,我不能坐視不管吧。”

子冰頗是驚訝:“你跟他不是一刀兩斷了嗎?怎麼還想跟他糾纏?”

何文慶哀歎一下,呐呐地:“以前是我不知好歹誤解了他一片苦心,牙齒跟舌頭還有磕磕碰碰的時候呢!”

子冰道:“你忘了他是怎麼對你的了?”

何文慶道:“他那麼做也是不讓我受他牽連。江湖險惡,這個在來這裏的時候他不是信裏都說明了嗎?現在他貴為一國之君,權傾半個天下,整個江湖,還有誰敢與他較勁作對?子冰,我知道你想不透,一定怨我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

子冰心升厭意,怏怏不樂:“難倒不是?”

何文慶去拉她手:“冰兒——”

子冰轉身開去。

他跟過去:“冰兒,你聽我說,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誰不想一輩子逍遙無憂?為此都是爭的頭破血流,亡命天涯,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名利?”

子冰漠然:“這麼說你心還沒死,還想去逍遙了?真是屢教不改!”

何文慶忙道:“你別說的這麼難聽嘛。我不是為自己啊,你看這個窮鄉僻壤之境,隻能適合你我頤養天年,可孩子們呢?他們在如此環境下長大成人將來如何闖蕩江湖?一出這個穀,傻頭傻腦的必定備受欺壓!”

子冰愈加不悅:“想得還蠻周到!傻頭傻腦好過利欲熏心!要去你去,我和孩子們是不會跟你去跳火坑的!”

何文慶趕忙賠笑:“冰兒,你別生氣!非是我貪圖富貴,我不過是不想讓孩子們跟著我們吃苦受罪——再說,我跟他還有舊賬未了,就是我們不去,他也會不斷來侵擾——”

子冰冷冷地:“你去跟他了就可以了,不要拉著我們。”

何文慶神情一哀,道:“子冰,實不相瞞,我爹他利用吸功大法攝取了不少正邪功力,飽受多種內氣折磨,身體每況愈下,希望在臨死之際贖昔日對我虧欠的過錯——有道是,仇深似海抵不過父子情深,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冰兒,難道你就忍心他帶著這份遺憾鬱鬱而終嗎?”

子冰吃驚不已:“他吸取別人功力?!”

何文慶眼淚汪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也不想做名利麾下的冤魂——”

子冰哀歎連連:“自作孽不可活!”

何文慶怨道:“子冰,你是何家的兒媳,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爹?我不求你日日在他麵前盡孝,起碼在他最後時刻了了他的心願。”

子冰鄙譏地:“讓你子承父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