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綿綿(1 / 3)

子冰暗自繼續衝擊穴道,一邊與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趙華香跟我數月未見,我連他行蹤都不知,怎可能有非分之想?再說我跟你女兒都有了,再去找他,豈不令人嗤笑我不守婦道?!”

何文慶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你想讓你我步你娘和你爹的後塵?”子冰心中一痙。

何文慶軀體一抖,眼中的凶煞一閃而逝,嘴角抽動。

子冰這句話無疑是重錘狠狠敲擊在他心坎上。

何文慶腦海裏浮現出無腸聖太那張滄桑麵容,肝髒似撒了把椒鹽,抬眼向子冰看來——

子冰故作鎮定中安之若素。

“冰兒,對不起——”何文慶忽地為她鬆綁,用被褥遮蓋了她的光身子。

子冰漠然而視。

他蒼然失措地去捧她的臉,眼圈暗紅,眶裏溢滿淚霧,有些哽咽地:“冰兒,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疼愛你的,隻要你不再想他,跟我有沒有激情也無關緊要——”

子冰柔腸百轉,道:“非是我對你有斥意,而是我的本性就是如此!你也知道我跟師父相依為命,已經習慣了她為人處世的態度。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何文慶彷似夢中驚醒,暗自捶罵著。

子冰看已近正午,愈是心如火燒,惦念著趙華香的傷勢急需治療,不由汗水直流。

何文慶此時也滿懷心事,為她解了穴位,柔情似水:“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子冰問道:“孩子呢?”

何文慶一臉誠懇:“我給他們找了個乳娘,你身子這麼虛弱,需要安心靜養。勿要胡思亂想,我不會步老家夥的後塵的。”

子冰暗鬆口氣,探問:“你不是說讓他給你打通什麼玄關的麼?怎麼?”

何文慶浮起一絲不可捉摸的詭笑,道:“這個你不要擔心,我自有安排。你先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子冰點頭。

何文慶倉忙去了。

子冰忙不迭地穿罷衣服,撕下一片白布,咬破手指,蘸血寫了幾個字,擊破後窗跳了出去。

趙華香張開眼睛,眼前一片昏暗,恍恍惚惚覺得胸口好似壓著一塊磐石。

耳邊傳來一陣談話聲,忽遠忽近。

他循聲側頭望去,隱隱忽忽看到兩個人站在窗口交談著,想要呼喊卻發不出聲來——

小白再次醒來,感覺麵部一陣一陣的微涼,細瞅不由一怔。

銀鈴趴在他麵前香睡著,與他臉相距甚近,他臉上涼涼的微風正是她的呼吸。

小白定定地注視著她容顏。

那張天生純美,不加任何修飾和雕琢的臉兒宛如一顆天然寶石,晶瑩靚白沒有半絲瑕塵。

一對蒼翠娥眉睡夢中微皺著,掩飾不住心中的傷痛。

濃密而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睫毛一根根的黝黑光亮。

小巧圓潤的櫻唇失去了往日的紅潤,灰色無華,嘴角還殘留著未幹的淚痕。

小白一陣愧疚,看著她那隻細嫩白膩的芊芊玉指,心升撫摸之念,剛要伸手過去,就見她猛然一動,他忙閉上眼佯裝未醒。

聽得銀鈴作嘔,慌慌張張往外跑著,令他的柔腸寸斷。

子冰瞻前顧後,萬分小心地回到廢屋,由院牆翻入。

鄭玉聽得步響驚忙捏拳出來,露出笑容:“子冰?來了?”

子冰將油紙包裹的食物遞給他,上下打量,關切地:“好點了吧?”

鄭玉正餓的心慌,見此大喜過望;“好多了,我快餓死了。”

慕容生聞聲出來也是歡喜:“差點烤老鼠肉吃,又怕煙火引來官兵,這下好了。”

鄭玉遞去一隻燒雞:“救我家少爺勞苦功高,賞賜你的。”

子冰揣著另一個紙包進去裏間了。

佇立床前,她淚水難以節製,在榻邊輕輕落座,仔細端詳著他,看他唇角殷血猶在,她以手拭擦著,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胸襟。

雖說前後分別再見僅僅三五個時辰,但對於她來說,恍如隔了三五百年那般漫長。

都說深愛的人心有靈犀,息息相通,子冰的悲傷讓他有了一絲反應。

趙華香緩睜雙眼,微微一驚間,便要起身——

“別動——”她撫在他臉龐的手順勢按住他胸口。

他不知哪來力氣,一下子捉住了她手,起初黯淡失神的雙眼頃刻間溢滿驚喜,氣息促亂。

他這一捉,透漏了他心中所有情感,也令她積壓心頭多年的思念之情再也無力閃避,噙淚而笑:“華香——”吐出這兩個字,她禁不住靠在了他胸口,將他緊緊抱住,淚如決堤。

盡管很是虛弱,每一寸骨節都碎了般,他還是無法克製對她刻骨銘心的癡愛,咬著牙關緩緩移手上來,將她摟住,很用力地摟著。

此時無聲勝有聲,天地間萬物都不複存在,唯有兩顆心力交瘁,傷痕累累的破碎之心在相互撫慰傾訴——

“咳??????”一聲咳嗽驚斷這感人場麵。

子冰慌得直起身來,拭著眼淚。

趙華香扭頭一怔——

慕容生犀利的視線在二人臉上來回刮蹭,蹙眉道:“你倆個在幹嗎?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子很不合事宜的哦。”

子冰好一陣尷尬。

趙華香沙啞嗓子楞問:“他是誰?”

不容子冰回答——

慕容生不悅地:“她說你是我表姐的夫君,是不是真的?”

趙華香顰眉,迷惘不已:“我?你表姐?——你表姐是、是誰?”

“慕容阿德!”慕容生站定他跟前,盯著他嘩歎:“謔,還真是個大美男!”

他驚訝:“阿德是你表姐?”

慕容生看他眼中呈出疑惑,自析道:“我父親入贅慕容家族,我跟母親姓。你還沒回答我,你跟我表姐是不是夫妻?”

子冰凝視著趙華香,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