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方龍的意思,風月場所、賭坊和錢莊不在摸查的範圍之內。其餘的情況為,全城共有米店九十六家,布店十九家,酒樓酒肆一百二十三家,大菜市場六座,書院三家,打鐵鋪兩家、官鹽攤點二十二個……鄭同做事很認真,甚至連老友粉攤也摸排了,共有固定的七十八家,流動的攤店一百二十五處。
方龍仔細地聽著,時不時有讚賞之意。他問道:“你可聽到什麼消息?”
“回東家,在下聽到的是,這城裏各行各業是賺錢的商號,其實都是唐家在後麵掌管的。比如春風絲綢莊是賣布生意最好的,最大的大家旺米鋪,還有最大的菜市場南門菜市,整座都歸唐家所有。”鄭同想了想,補充道:“但是有一個現象不同尋常,唐家之前一直沒有開過酒樓酒莊的,現正卻正在籌辦一個大酒樓,離南門外半裏地的江邊臨江樓,據說這將是全城最大最好的酒樓。”
方龍點頭說好:“這唐家可有什麼後台不?”
“回東家,小的沒聽說他們和官府過有任何關係,朝中既沒有親戚做高官,連邕州府的官職都沒有。所有的產業都是唐家老爺唐德興一手打拚出來的,他們與**也不沾邊。而且聽說他們和上一任知府的關係不大好,近期倒是和新來的知府有點親近。”
送走鄭同,方龍讓丫環準備一壺茶,拉上阿俊說是好好研究生意門道。阿俊滿頭霧水,自己哪懂什麼經商之事?
方龍尋思這唐家和上任知府沒有交情,那麼定是靠實力打拚出來的。而且他們所經營的都是正當行業,也並無暴利之業,證明此人走的並不是歪門邪道,而是實打實的經商之人。
最為奇怪的是之前一直沒有插水餐飲界的,現在怎麼突然要辦起酒樓了?
方龍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和盈盈探討做肉幹生意、考慮如何運作江灣仙景等等,都是她主意多多,啟發了自己。他見阿俊不吭聲,懊惱地說道:“你啊,都不說說話的,要是盈盈在就好啦!”
阿俊委屈地說:“掌櫃的,我又不會經商,哪象夫人那樣,她從小就幫羅會長打理生意?”
“不會就學啊,誰天生就會啦?”方龍沒好氣地說。
“我在跟你學啊!我就奇怪你為什麼總是針對唐家?”阿俊一頭霧水。
“我不是針對唐家,而是唐家之所以成功,必有值得我們借鑒之處。向成功的人取經,是一種成功的捷徑。”方龍正色地說道。
“噢,那他們搞酒樓,你就幹脆直接跟他學,也搞酒樓啊!”阿俊堵氣地說。
方龍一拍大腿,欣喜地說道:“對哦,搞酒樓!”
這回輪到阿俊吃驚了:“你……不會真的去搞酒樓吧?”
方龍認真地回答:“是啊!”
他在想,這個阿俊是木了一點,但說出來的話總是帶有點建設性的嘛。他說的挺在理,反正唐家看好的行業,並不會錯的。既然知道對方在搞酒樓,那就足於說明這個行業有機會的。
邕州城東郊的青秀山風景秀麗,綠樹成蔭,繁花似錦,加上附近的青山寺香火鼎盛,所以文人仕子、大家閨秀、平民百姓都蜂擁而來,絡繹不絕的。
李東健陪著何惜君在林蔭下漫步,時不時體貼地挽著她的手,顯得自然而不輕浮,溫柔而不失斯文。
何惜君向來多愁善感,哪曾嚐試過男子如此溫柔體貼,不由得一陣感動。
“李公子,你現下既對小女子如此的關心,為何當初……象對災星一樣避之不急?”何惜君幽幽地歎道。
“惜君妹妹,這全是一場誤會啊!”李東健滿臉真誠地對著何惜君辯解:“我對君妹那是一直的真心真意的。隻是我在邕州求學,我回去為你慶祝生辰之時,家父卻說君妹喜歡上了方記的老板,才對我避而不見。”
何惜君明白他說的事,不由得想到了方龍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家夥。她低聲說道:“當時我被賊兵綁架,家兄才不得已找借口,說小女子不見公子的。”
李東健輕輕捧起她的玉手,情真意切地說道:“真想不到君妹你吃了這麼多的苦,真是委屈君妹了。幸好你保得清白,否則東健必定會內疚一輩子啊!”
何惜君哪受得了這種溫情,回想到他退婚之後的種種風言風語,自己受的種種委屈,轉身使勁地抱著李冬健,放聲痛哭起來!
李東健輕撫她的後背,輕聲細語地說:“君妹妹別哭了,東健願用此生來彌補之前的過錯。”
何惜君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