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情寓理中,情理交融(1 / 1)

如果希望在論辯中取得成功,我們必須做到情與理的密切結合、綜合運用和交替轉化。如果沒有情感的配合,隻說些抽象的道理,將缺少震撼人心的力量及共鳴,更難以使人折服。

但是,也不能由此反客為主,認為辯論時隻要訴諸情感,而不需有理性的參與。畢竟論辯的目的在於真理的探索和追求,所以最終決定論辯成敗的關鍵,仍在於理而不是情。所以,最好的論辯應該是情中寓理,二者密切配合,交替轉化。

18世紀中葉,北美殖民地爭取自由獨立的呼聲高漲,但是,當時美國資產階級的領導人卻主張與英國妥協,致使英國殖民者更加猖狂,甚至調集大批軍艦,企圖用武力鎮壓北美人民的反抗。就在這決定美國前途的緊要關頭,著名的政治家帕特理克·亨利於1775年3月23日,在維吉尼亞州議會上堅決反對妥協,並號召人民用武力反抗英國殖民者。

亨利是一位具有豐富經驗的論辯家,他知道自己麵對的不僅是幾個高喊和平與妥協的人,同時還包括了廣大的聽眾。而他們之中有不少人為妥協派的“和平”論調所迷惑,在一定程度上同情和支持妥協派的觀點。因此要取得論辯的勝利,關鍵是爭取聽眾與自己的感情共鳴。

亨利在聽過幾位妥協主義者發言後,沒有針鋒相對地痛斥他們的投降主義,反而稱讚他們的才幹和愛國心。他心平氣和地說:“國家正處在興敗存亡之際,各人有各人的見地。我的發言並不是要對先生們不敬,而是我們的論辯應該允許各抒己見,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希望得到真理,才有可能對上帝和祖國盡神聖的職責。”

這種手法實際上是先動之以情,緩解對方和聽眾對自己的反抗情緒。但是,亨利明白光靠感性訴求,不能使武裝反抗的口號和方針,成為群眾們的自覺行動。還需要說理的配合,並以充分的論據,說明英國殖民者的目的,借以駁斥投降派的論調。以下是亨利把強烈感情和嚴密邏輯互相配合、交替使用的一次有名的論辯:

“我隻有一盞指路明燈,那就是經驗之燈。除了以往的經驗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判斷未來。既然要以過去的經驗為依據,我希望知道,10年來英國政府的所作所為中,有哪一點可以對大家的和平希望予以安慰呢?難道就是最近我們請願時所露出的陰險微笑嗎?不要相信它,各位先生!那是在你們腳下挖的陷阱!不要讓他們的親吻把你們給出賣了!”

“請諸位自問,接受我們請願時的和善微笑與如此大規模的海陸戰爭準備是否相稱?難道艦艇和軍隊是對我們的愛護以及對戰爭調停的必要手段嗎?我向主張和解的先生們請教,這些戰爭的部署意味著什麼?如果說他們的目的不在於迫使我們屈服,那麼有哪位先生能指出其動機何在呢?在我們這塊土地上,還有哪些對手值得大不列顛召集如此龐大規模的海陸軍隊?不!各位先生,沒有其他對手了!一切都是針對我們來的!”

“有人說我們的力量太單薄了,不能與如此強大的敵人抗衡。但是,我們何時才能強大起來呢?是下周?還是明年?還是等到我們完全繳械,家家戶戶都駐紮著英國兵的時候?難道我們就這樣高枕無憂,緊抱著虛無縹緲的和平幻想不放,直到敵人把我們的手腳都束縛起來的時候,才能獲得有效的防禦手段嗎?”

在態度嚴峻、言詞激烈的說理之後,亨利又善用豐富的感情,增強自己論辯的感人力量。由於他越說越激動,最後還發出震撼人心的呼喊,把已經煽動起來的聽眾情緒推向了高潮:

“那些先生們也許要大聲疾呼和平的重要。然而,高喊要和平,我們卻已無和平可言!戰爭已經開始!起源於北部的狂飆為我們帶來了刀劍的鏗鏘聲,我們的同胞已走上戰場!我們怎能袖手旁觀?大家還在期待什麼?結果又將如何?難道生命這般珍貴,和平如此誘人,以至於不惜以戴銬為奴的代價來換取?萬能的上帝啊!製止這種妥協吧!我不知道別人將如何行事,但對於我來說,不自由,毋寧死!”

在此,亨利十分注意情中寓理,他通過分析說理巧妙地表明自己的觀點。而他的論辯不僅沒有激怒與他觀點對立的人們,甚至還贏得了廣大群眾的信任,全場響起“拿起武器”的呼喊聲,並使主張妥協投降的人們,放棄自己的主張。亨利情中寓理的論辯,最終取得了完全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