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俠行天01(1 / 3)

第1章

此為山東郡縣圖,隋末‘知世王’王薄的義軍就在這裏活動。王薄是清玉道長門下大弟子,資質一般,但有任俠之風。清玉道長傳授他本派玄門太極拳,經過他的演變,發揚了刀、槍、鏟、斧等武功套路,並且在逆天扶義軍中發揚光大,天下十八路反王之中惟獨“知世郎”的軍隊有係統的武藝,因此征戰沙場,有較大優勢。但由於他隻學得一套以柔製剛的太極武藝,因此外功力道較差,戰陣之上遇見李元霸、宇文成都、裴元慶這樣有力舉千鈞神力的軍隊就難免吃虧了。

江南風景如畫。雖然已入秋,百草凋零,萬樹落葉,但是金色的豐收卻是另外一幅美妙的風景。田野裏,稻穀隨著微風此起彼伏,有股萬馬奔騰的氣勢。田邊的小河卻是涓涓細流,體現出江南鄉村的細膩。岸邊整齊的樹木倒映在水裏如這裏的姑娘一樣婀娜多姿,隨著輕風扭動著細腰,讓人如癡如醉,偶爾落在水中的黃褐色的葉子,才將人從思緒中帶回到現實。

而老百姓卻沒有時間去在意這些景致。赤膊的男人們在田地裏收獲著一年希望,女人們就在家紡紗做飯,這是一個中國傳統的江南小村。遠處炊煙嫋嫋,正午了,火紅的太陽把天空烤得冒煙,讓人無法忍受。但是男人們還在揮汗如雨,因為他們還要生活。今年到處都是旱災,農田歉收,官府不但沒有體恤百姓,反而照常收稅,整得天怒人怨,全國各地饑民遍地,有的甚至食觀音土,啖人肉,一付慘象。

但這個鄉村卻給人一種興興向榮的景象。原因就是在他們身邊有一條耐以生存的生命源泉。就是這條小河給了他們希望;加上此地官府還算體恤百姓,實行均收製。就是百姓和官府收成五五分賬,使得此地猶如世外桃源,生機盎然。

阿奎嫂正在家裏忙著做飯,從她的凸出的肚子和小心翼翼的動作可以看出,她已是身懷六甲了,按理說這個時候的女人應該是最幸福的時候,身邊有人伺候,躺在床上等待生產。但是,百姓家卻沒有這麼多講究,即使在生產的前一天,起早貪黑勞作也是家常便飯。再說了,她的男人還在外麵忙碌著,她怎麼忍心躺在床上讓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再回來勞累呢?

“阿奎嫂,你也真是的,都快要生產了,還在忙呀,太賢惠了,但還要注意身體哦”。鄰居張大媽經過門前關切的說到。“謝謝大媽關心,我還要給奎子做飯呢,他為了這個家太累了,回來若是還沒有一頓好飯吃,我怎麼過意得去”。阿奎嫂眼圈紅潤起來,她和奎子兩家是鄰居,從小青梅竹馬,父母也給他們訂下了娃娃親。可以說,這應該是個幸福的家庭。但是,好景不長,正值亂世,連年混戰,老百姓的疾苦又有誰來關心?流民占山為王,做起了山賊,到處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惡賊洗劫了他們村,奎嫂的父母雙親被殺身死,留得她一個孤兒。她記得那個夜晚很長很長,她爬在父母屍體上眼淚都哭幹了,一個弱女子,今後的路如何走?她不知道,也許跟他們去了更幹脆。就在她舉足無措時,阿奎一家站在了她身後,奎子寬闊的肩膀成了她唯一的靠山,她跟著他們一家生活,和奎子成親,後來又給奎子雙親養老送終,現在還懷了奎子的骨肉,可以說,沒有奎子,也許她就走不到今天。

“阿奎嫂呀,有道是寧做太平犬,莫當亂世人。現在世道不太平,我們雖身處寧地,不怕戰亂,但也要防著周圍寇賊呀”,張大媽的話把奎嫂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怎麼,又有寇賊了?”奎嫂身體晃動起來,激動地拉住大媽。她知道,上次盜賊洗劫村子後,村裏組織青壯年成立了個保鄉團,專門對付盜賊。也許是懼怕百姓的力量,也許是覺得此地也撈不到什麼油水了,盜賊自此再也沒有騷擾他們村,這些在亂世夾縫生存的人們暫時過了幾年安定的日子。可是,現在怎麼又會有盜賊了呢?阿奎嫂恐怖的表情嚇到了張大媽:“你也不要太擔心,我們不是有保鄉團嗎?還有阿奎在,你不要怕。”

阿奎嫂這才從驚恐中暫時脫離出來,她定了定神,望著門口那把大刀和弓箭,心情重新平複下來。但願寇賊不要來,我們的生活不要被打擾,她心裏默念著。其實老百姓的要求很低,隻要能溫飽的生活下去,哪怕再苦他們也能艱難的生活下去,但是這個世道卻總讓人覺得蒼涼。

“我隻是聽說,離我們約50裏的地方不是有個清平山嗎。兩個月前來了一群盜匪,領頭有五個人,號稱‘漠北蒼狼’。聽名字就嚇人,現在已經聚集了幾百號人,虎嘯山林,到處打家劫舍。周圍的人害怕都在搬離此地呢。”

“官府不管管嗎?”阿奎嫂兩眼中又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現在到處都在打仗,大隋和陳齊打得不可開交,各地官府要籌糧籌人,哪裏有精力理會這些山道毛賊呀。”

張大媽伸伸舌頭,“聽天由命吧,老百姓的生活苦呀,還不知道還有什麼劫難等著我們喲,我先回去了,你注意身子,有什麼事打個招呼就是了,鄰裏鄰居的。”

“謝謝你”阿奎嫂看著張大媽蹣跚的步子,真想扶她一把,但自己的身體都不方便,也就沒有遠送。現在她擔心的是那群盜匪會不會來自己的村子,而村裏是否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以至孩子在裏麵踢她肚子,這種平時讓她很敏感的事都沒有在意。

日過三竿,在阿奎嫂的焦急等待下,她的男人她心靈的支柱奎子終於出現在麵前。那魁梧而又黝黑的身軀,堅毅的眼神和慈祥的笑臉讓她躁動的心突然安靜下來,有他在她安心多了。

阿奎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女人的驚恐和不安,上前關心的握住她的手:“你太辛苦了,都要生產了還在忙裏忙外,叫你不要太多走動,應該多臥床休息。”

他看了看家裏,“你看,還是閑不住,把家裏又收拾了一遍,你的身體要緊,這些粗活還是讓我來做好了,聽我勸好嗎?”

奎嫂的眼圈又紅了,她願意為麵前的這位男人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做這點活又算得了什麼呢?她為他撣去身上的塵土,打了盆洗臉水,將自己做的飯菜端上桌。默默地做著這一切,這就是她的生活,他就是她的幸福。而阿奎幾次想上去幫忙,但是看著她倔強的眼神,他猶豫了。

“家裏出了什麼事嗎?”這時善良淳樸的奎子才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

奎嫂哇的哭了出來,她又想起當年雙親被強盜殺死的場麵,如果不是雙親把她藏在灶台理,如果不是奎子一家及時地給她關照,她也活不到今天。而這恐怖的場麵在他們平靜的生活中慢慢地淡化,甚至奎嫂覺得自己都淡忘了這些事,仿佛是在夢中才有的事。但是,就在剛才,張大媽的一席話讓她那些淡忘的往事如浮雲般從她家後麵的山坳裏飄了過來,黑壓壓地堆在她麵前,越壓越低,她喘不過氣來。她衝向奎子,緊緊地抱住他,隻有在他的肩膀裏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他也用自己寬厚的臂膀容納了她柔弱的身軀,任其在自己懷裏抽搐。

少許,他見她稍微平和些,才關心地說到:“你不要太傷心,無論什麼事我來扛,太傷心的話你的身體也受不了,孩子……”這時,奎嫂猛地從他懷裏掙紮出來,擦幹眼淚,以至於奎子還未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和他相濡以沫的女人。“對,我不能過於傷感,會把我們的骨肉傷害的。”

她平複了下心,深呼吸了一口,“我聽張大媽說,清平山來了夥盜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我擔心……”她又開始控製不住自己,但是她內心一再提醒自己要忍住,但是柔弱的內心被恐懼的陰影占據,她甩也甩不掉,那種悲痛和強忍悲傷的表情同時出現在這個不幸的女人臉上,十分的扭曲。

“這個事呀,老婆呀,你不要擔心了,我們村長今晚就要召集我們開會,討論如何應敵,這個事你就不要擔心了,身體要緊。”

單純的他沒有意識到幾年前那場災難給她的創傷這時已經揭開,要平複沒有那麼容易了。

為了不讓奎子操心,她再次強忍著悲傷,做輕鬆狀:“真的,那太好了,希望災難離我們遠遠地,來,飯都涼了,快吃吧。”

見奎子放心地坐到桌子旁,她轉過身來,抹了抹眼角溢出來的淚水,這眼淚,既代表過去的悲傷,也是現在的幸福。

傍晚,最後一絲陽光也被黑暗吞噬。蟬躲在樹後叫個不停,仿佛是要把這個滾燙的天唱涼。看著奎子離去的背影越拉越長,奎嫂的心也跟著去了。但是她不能去,一是因為她懷有孩子不方便出門,最重要的原因是開鄉大會是男人的事,女人呆在家就好。

“我說各位老少爺麼們,現在正是我們團結一心保家維村的時候,可不能打退堂鼓呀!”奎子聽到蒼老的聲音傳過來,他知道是村長的呼聲,會已經在開了,他不由加快步伐。

“怎麼才到,快坐下。”

村長焦急地對匆匆而來的奎子喊道。奎子是他看好的青年,思想上一直是與盜匪不共戴天,這其中也有奎嫂的緣故,所以他的到來對村長的決策應該有幫助。從這也可以看出,在對付盜匪的問題上有人有不同意見。村長亮了亮嗓子:“我們一定要組成一個強大的鄉民團,配合官府,把敢來犯之敵驅逐出去。”

“老村長,你可是吧全村幾百條人命往火坑裏推呀。依我看,不如向他們進貢,保一鄉平安,這樣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