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俠行天10(1 / 3)

第10章

麻叔謀自有算盤,他知道自己的兵力是義軍數倍之多,現在雙方打得難分難解,隻要多待一時,義軍力怯必然抵擋不住,到時候趁機殺進城裏,完結了此事。他注意打定,令全軍攻打義軍。

這義軍雖然英勇,奮力殺敵,但無奈數量無法和對手成正比,漸漸抵擋不住。王薄雖然有一身青城武藝,但是萬軍當中講究的是陣法,是協同配合,武功再高,也施展不開。怎奈何?

正在局麵向著隋軍有利的方向發展時,身後卻出現了混亂。麻叔謀轉身一看,自己的營寨全部插上了義軍的旗幟,眾兵士見此狀,以為義軍已經占領營地,義軍也高聲呼喊:“賊軍營盤被我占領了,隋軍敗了。”

隋軍軍心大亂。

此時,義軍人馬如同天降,從隋軍身後突襲,殺得敵軍人仰馬翻。混亂之中麻叔謀見大勢已去,縱馬逃竄,軍士見主將自顧逃命,也紛紛潰逃。

王薄見此狀,下令發起總攻,隋軍在義軍的夾擊下分崩離析,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五萬軍馬瞬間土崩瓦解,隻逃了麻叔謀一人。

叔謀一人落荒而逃,一口氣跑出百裏地,見無人追趕才停下腳步。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敗的,明明自己兵多將廣,數倍於義軍,卻被其抄了後路,慘敗而歸。自己如何向朝廷交代?他想了想,現在回去朝廷,必然被殺身死,不如找個去處,借兵報仇,也好戴罪立功。思罷策馬奔馳,投奔韓擒虎元帥處去了。

鄒平縣城張燈結彩,人人慶賀擊潰隋軍一事。縣衙內也是燈火通明,眾人擺酒慶賀。王薄坐在大堂正中,十一個將領分座其下。王薄舉起酒杯高聲喝彩:“今日打敗隋軍,真是大快人心,看他還敢不敢來犯我邊境,眾兄弟幹了這杯。”

眾人一飲而盡。

他斟滿酒,舉起酒杯說道:“這第二杯酒敬曆次戰爭中陣亡的弟兄,敬黃炳林兄弟。”

說完,淚灑當場,把酒也撒在地上拜祭亡靈。眾人也輕歎,把酒撒在大地。

“我想黃兄弟在天有靈知道我們打了這場勝仗,也會安息的。隻可惜逃了那麻叔謀,我早晚要取他首級,方消心頭之恨。”

王薄憤憤的說,接著他又舉起酒杯,“這第三杯酒敬秦楓兄弟,他定的計謀才使我軍巧勝敵軍,是今日之戰第一大功。”

堂下熱鬧起來,眾人拍手稱好。這秦楓也是將酒一飲而盡。

“秦楓計謀不可謂不高,他先叫我和麻叔謀大戰一場,接著便全軍退卻,引得隋軍攻到城下。城牆之上弓箭伺候,他卻無法攻打,隻得後退。我軍奇襲他隋軍,讓其與我混戰。那麻叔謀以為我軍全軍出擊,隻有這點計謀,便放開膽跟我們對打。”

王薄端起酒杯大聲說起秦楓功勞:“誰知,秦楓兵馬早已埋伏在小樹林之中,見那麻叔謀全軍盡出,便派快步將義軍旌旗插在敵營。令敵軍軍心不穩。待到我軍大喊隋軍敗了的時候,埋伏的軍士全部衝出,打敗敵軍。”

王薄得意的說:“此次大戰,殺敵兩萬有餘;俘虜又有兩萬,糧草輜重無數,夠我軍吃個一年半載,我們可以全身心發展事業啦。來,各位,幹幹!”宴會持續了一夜,眾人喝得大醉。整個縣城也沉浸在喜慶之中,隻有鎮守在城牆上的士兵,眼看這這座不夜之城。

天色微明,王薄起身,伸個懶腰,漫步在大街上。這大街雖然是泥土地,但是被打掃得幹幹淨淨。街道兩旁各處小店也開始開門營業,遠處營房炊煙嫋嫋,那淡淡的煙塵仿佛是在湛藍的天空翩翩起舞。城牆上的士兵開始換班,疲勞了一夜的守城將士們錯過了昨夜的狂歡,那可是一次生死大戰後的歡慶呀,王薄不由得敬佩這些無比英勇的將士們。

他走上前去,慰問這些英雄,也許他們並沒有什麼豐功偉績,他們在曆史上也不可能留名,但是千萬百姓的幸福就是由他們的這種舍生忘死的責任心鑄造起來的。有這樣的英雄部隊,我王薄豈能不勝!

回到主事廳,王薄精神抖擻,見大堂之下各位頭領也是精神百倍,不由心中大喜。

他環顧了四周,見十一位首領依次坐齊,雙眼都在注視著他,等待著‘知世郎’傳達命令,便開口道:“昨日大勝朝廷軍隊,我軍氣勢如虹,現在我們需要擴展實力,進一步朝著理想進發。”

秦楓早就看出今天王薄這麼早召集大家會意的意圖,他起身說道:“現在我軍氣勢旺盛,是應該乘勢而進,不知首領想要進攻哪裏?”

“我想攻打章丘。”

王薄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

眾人嘩然,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張濟一言不發,他知道在這些部下中,王薄最信任秦楓,看秦楓如何作答。

秦楓清了清嗓子,堂下馬上靜了下來,眾人都看他如何說。

他對王薄說道:“首領,我軍大勝,是該趁勝追擊,擴大戰果。不過,”他看了看王薄,王薄嘴唇微微一動,表情依舊。他接著說:“但是我軍也在這次戰鬥中損失慘重。先是五千精兵全軍覆沒,然後我軍主力和隋軍大戰之時雖是全殲敵軍,本部卻傷亡不小。”

王薄聽了這話,連忙問道:“昨日你去清點傷亡損失,後來宴會之上不曾提出。我軍傷亡如何,快快講來。”

秦楓緊皺眉頭,歎了口氣說道:“昨日清點,我軍陣亡三千,傷殘四千,共損失戰鬥力近八千人,現如今能征戰者不過一萬。”

“為何昨夜不說與我聽。”

王薄微怒。

“昨夜大家都興高采烈,我不想破壞了這氣氛,所以今日才說。”

秦楓解釋道。

“哎,那依你而言,我軍就應該原地休整,恢複元氣啦?”王薄頓時沒有了精神氣。

堂下眾人看著秦楓點點頭,還是他識得大體,連日奮戰,我軍是應該休整。張濟心想,這秦楓算是說出了我們的真心話。

“此言差矣,我軍應該挾此戰聲威,擴大戰果!”秦楓此言擲地有聲,眾人都懵了。剛才不是還說義軍元氣大傷,怎麼此時言語中卻自相矛盾呢?

王薄來了興趣,他知道這秦楓是多智多才能人,每每說話都是深留懸念,最後才說出計策,但計策一出必然靈驗,這次也不例外。他大喜到:“先生有何良策,快快講來。”

“眾位頭領,我軍雖然元氣大傷,但是尚有一萬軍隊可以調動。外加投降的隋軍按王頭領的安排,願回便回,願留就編入隊伍。現在留下的士兵有五千之眾,雖然不能立即出戰,但是分別編入我軍至少可以充實守城之軍。”

秦楓語速越來越快,眾人心中的熱情也高漲起來:“此次勝利後,我軍聲威大震,不消半月,周邊城市的有識之士便會前來投靠,到時候怕是接待都來不及呢,所以要提前做好準備。”

秦楓自信的說:“另外長白山上探出了鐵礦石,現在正在加緊製作武器,以充我兵庫。總之,現在天時、地利、人和盡在我手,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那我們攻打哪裏呢?”張濟覺得他說了半天無非是勸王頭領不要去打章丘,下麵的話才是正題。

“我們依靠長白山起家,雖然我們現在核心都在鄒縣城中,但是根本卻在那裏。長白山上物產豐富,且山勢險要易守難攻,現在又出了鐵礦,這裏才是我軍重中之重。”

他頓了頓,見眾人都點頭稱是,接著往下:“大家都知道這長白山,一麵懸崖,其餘三麵被三座城池包圍。這最近的一座便是鄒縣,我們已經攻占;據此百裏的章丘便是我們第二大威脅。”

他看了看王薄,說道:“這章丘自古便是富饒之地,今年山東大旱,糧食歉收,唯有章丘托老天之福,糧食豐收,百業興旺,我們想去動那章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環顧了四周,堅定的說:“現在不是時候。”

王薄聽得入神,“願聞其詳。”

“那章丘是山東糧倉,我們知道朝廷也知道,他們必然在那裏布下重兵把守,而且高築牆,深挖護城河,我們倉促進攻豈不羊入虎口,正中他意?”秦楓說出的道理很是有道理。

張濟點了點頭,“那我們能進攻的便隻有那最後一座城市,周村是吧?”張濟此言一出立即得到秦楓響應:“不錯,我們要進攻的正是周村。”

“這周村不過彈丸之地,而且土地貧瘠,今年大旱,顆粒無收,我們取他有何用意?”王薄疑問。他不是沒有想過要去占領周村,以解長白山之圍,隻不過他把這座城市放在了最後。

“周村確實比較貧瘠,也無甚富翁財源,但是這裏是要道咽喉,可以說誰占領了這裏就取得了戰爭的先機。”

秦楓理了理胡須,他得胡須修長直達胸口,習慣性動作便是得意之處捋捋胡須。

一直沉默的張齊之發言了:“秦兄說得實在,我曾派探哨查遍周邊城市,那周村之外便是崎嶇小路,過了周村就是開闊大道,確實是長白山咽喉所在,隻是當時我們沒有能力去攻占。”

王薄微微點了點頭,向張齊之投去了讚許的眼光,這張齊之的探查工作確實做得仔細。

“不錯,如果我們早占了這周村,就不用與隋軍在平原大戰,害得黃兄弟冤死了。”

索虎端端的冒了一句。

“當時我也想過去攻打周村,但是部隊人數不多,又需要安撫鄒平百姓,所以耽擱了。不曾想那隋軍來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