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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穿著件琵琶襟的衫子斜靠在美人榻上,看到我進來的時候,眼睛笑眯成了彎月牙:“我正想著讓人去叫你過來,可巧你就來了。”

“要不老太太怎麼最疼我呢,可見我最和老太太貼心不是?”討好一個老太太我倒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權當自己在尊老愛幼發揚美德。

“就你嘴乖。”賈母指著圓凳讓我坐下,小丫頭奉茶給我。

“我可不知道老太太在找人湊牌局呢,兩手空空就來了。”我笑著對平兒說:“你家去給我取幾吊錢來,省的老太太又說我耍賴,小氣。唉,我今天又不知道得輸多少了。”

我話沒說完,賈母已經笑的前仰後合,直叫鴛鴦過來撕我的嘴。其實要討賈母開心也不難,輸給她幾吊錢,她就樂嗬嗬了,比送什麼值錢玩器之類的那可要劃算的多。

賈母愛熱鬧,愛吃食。以前鳳姐要是弄到什麼新鮮的吃食也都不忘了孝敬賈母一份。比較近的,似乎有炸鵪鶉,還有新鮮鹿肉之類的挺不少,隔三岔五的就有孝敬。對了,蘆雪庵聯詩的時候他們吃的那鹿肉,似乎就是鳳姐得了,送到賈母這裏來,又被寶玉和湘雲給算計了去烤著吃的。

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有新鮮野雞,正好晚上吃。

不一會兒邢夫人和王夫人都來了,四個人正好湊了一桌抹牌。這種牌可以稱之為紙質的麻將,鴛鴦坐在賈母後頭對我使眼色,邢夫人和王夫人根本就是活動的抹牌發牌機器,根本也沒有想過要贏,隻是她們要麵子自重身份,不會象我這樣明目張膽的放牌給賈母吃。賈母樂嗬嗬的和牌收錢時,我看見邢夫人的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

其實她不是因為不屑而是因為嫉妒吧?我歎口氣,這就叫順了姑情逆了嫂意,誰也不能討所有人的喜歡。邢夫人和鳳姐的關係已經沒法改善了。其實鳳姐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令她仇視的事情?沒有,隻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出身不同,性格不同,地位不同,待遇不同,甚至人生觀價值觀都不一樣,再加上一幫人挑唆煸火,嫌隙漸漸的成了仇怨。隻是現在賈母在,所以邢夫人不能把我怎麼樣。等賈母一過世,邢夫人是正經的婆婆大人,要收拾兒媳婦那還不是小菜一碟?指望王夫人護著嗎?我看看她,王夫人臉上沒有表情,線條倒算柔和,隻是……她是個明哲保身的人,況且等她有了自己的兒媳婦之後,侄女兒的死活她還管麼?

賈母又贏了一次牌,然後邢夫人也贏了一次,不過贏麵不大,賈母笑著數錢給她,我轉頭看那邊,黛玉她們正在一邊下棋的下棋,聊天的聊天……我心裏忽然生出一種荒唐的抱怨來——怎麼讓我附身變成了鳳姐而不是黛玉寶釵呢?好歹還是花季少女,沒有一個爛渣渣的好色鬼老公,沒有一個恨我如眼中釘欲拔之而後快的婆婆,沒有一屁爛賬整天焦頭爛額,沒有一個不知道如何去對待的女兒……

算了,她們也有她們的身不由己。首先我不想變成黛玉,天哪,肺病加憂鬱症的身體,比我原來心髒病加哮喘的身體似乎是好那麼一點點……真的隻是一點點而已,寶釵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迎春則是嫁給了一頭狼,比賈璉可恐怖多了。起碼賈璉他不踢打欺淩老婆——最起碼目前是沒有打過。探春去和番,惜春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