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雲霄篇(1 / 3)

易蕭和飛雪救回了汀雨綿,繼續朝冬臨島的方向前進,正式踏入了西漠的境地。

飛雪眼中驚喜連連對易蕭說:“看,前方那金碧輝煌的宮殿便是雲霄城。”隻見斜陽隱過處,一座巨大的宮殿出現在前方沙海之上,如同海市蜃樓般瑰麗無比。

“雲霄城,是有耳聞。但今日一見,果然氣勢恢宏,不一般啊!”易蕭不禁大為讚歎,“想必城主一定極其有本事,能在這荒蕪的大漠上建立如此大規模的一座城堡。”

“那是當然,如今天下,有三分之一是雲霄城主的。”千裏飛雪也不禁感慨。突然突發奇想問易蕭:“我聽聞雲霄城中綠洲裏山巒疊翠,溪流遍布,善於馴養千裏馬,易囂張,你想不想去看看,或是有機會能偷來一匹千裏駒,咱們便能節省許多時間去冬臨島呢!”

易蕭也來了興趣,隨即答應了這次冒險。

“那她怎麼辦啊?”千裏飛雪指指汀雨綿,說了,帶她來就是一個拖油瓶。

“我也要去。”汀雨綿一口咬定要跟著易蕭,哭哭鬧鬧起來,扯著易蕭說:“我就是要跟著你們去,難道把我放在這一草不生的沙漠裏,你們也想得出來,等下被沙狼吃了,你們就給我收屍吧。”

“誰說不讓你去了,你可以跟著我們啊!你的‘蝶影先飛’不是學的挺好。”易蕭輕輕咳了兩聲,摸摸汀雨綿的腦袋:“放心,哥哥不會丟下你。”

“說定了。”汀雨綿瞬間施展起輕功——蝶影先飛,掠過前方,喊道:“蕭蕭哥哥,我要跑在你們前麵。”

“她會壞事的。”千裏飛雪不高興地說道,易蕭搖了搖頭,掠過她,去追汀雨綿。

三人掠過高高的城牆,悄悄來到雲霄城後院。果然城中有一大片綠洲,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藍色湖泊,湖邊綠洲一片樹林裏養了有一個馬圈,裏麵不少二十條高檔馬匹。

易蕭牽出一匹黑馬,千裏飛雪也弄出一匹馬來,易蕭正想拉上汀雨綿一齊飛奔出去時,這會兒來了一個渾身裹著金色麒麟甲的少年,千裏飛雪急忙對易蕭說:“不好,那是雲霄城西護法西燁,他手中的麒麟扣十分了得,能收縮自如,並扣住人的身體,咱們快走。”

易蕭拉住汀雨綿想立即飛奔時,汀雨綿不甚被腳下的石頭絆倒,摔了一跤,而易蕭騎馬早就飛奔出去十裏之外,易蕭往後一看,隻見汀雨綿被西燁抓住了,並用麒麟扣扣住了雙手,易蕭有些擔心汀雨綿,但千裏飛雪很自信地說:“放心吧,雲霄城主從不傷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與小孩。她不會有事的,我們還是快去辦正事要緊。”於是兩人飛奔出雲霄城,朝冬臨島的方向駛去。

“你們是什麼人?”西燁問汀雨綿,臉上凶神必露。

單純甜美的汀雨綿站起來,拍幹淨身上的髒泥土,朝西燁笑笑,“紅衣哥哥,剛才我摔了一跤,臉上都是髒東西,髒泥巴,我想去湖邊洗洗手洗個臉,你看如何?”汀雨綿朝那邊不遠處的湖泊望去,並用手指了指對麵。

西燁沒說話,隻用麒麟扣牽著她,朝湖邊走去。

汀雨綿蹲下身,望著明淨湖麵中自己的倒影,不覺樂了,“原來我長這個樣啊,還真是一個小不點兒,嗬嗬。”瞬間洗了把臉,又看到西燁在近處看著自己的窘樣,頓時感覺自己蠻不自在的,朝他說道:“為什麼你老是盯著人家看,人家臉上都洗幹淨了,沒髒東西了,呃,你究竟在看什麼?”

西燁兀自冰冰冷冷,沒有理睬她,汀雨綿心中一陣不痛快,拍打起湖麵,向他潑水,西燁跳腳躍起,金紅的麒麟甲衣服顯然已濕。汀雨綿看到他生氣卻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十分逗樂,哈哈大笑起來。

西燁凶惡著一張臉,“丫頭,你狠!”

帶回城中,夜晚,出乎意料的是,雷卓旭用豐盛的晚餐接待了汀雨綿,他坐在上座問:“小姑娘是否從小和易蕭在一起。”

汀雨綿翹起圓溜溜的小嘴興奮地說來:“那是,我們在一個挖煤的窯洞裏認識的。那時,煤老板為求高利,一鞭一鞭逼迫我們進行無償工作,我老是哭,窯洞裏的小夥子們都受不了,老罵我、欺負我,有一天,蕭蕭哥哥為幫我大吼一聲,整個窯洞就坍塌了,然後我就拉著他的手使勁跑。我們去過塞外放羊,去過江南混吃,因為蕭蕭哥哥生性灑脫,交朋友用錢請客不羈且不拘一格,於是大家都叫他逍遙客。”

雷卓旭已知那是他的寶貝兒子,而且知道他在落梨山莊見過風前落,嘴角半露出一抹笑,道:“那他為什麼姓易呢?”

汀雨綿一般吃著西方的巧克力醬,一邊說:“他小時候啊跟著一個姓易的皮匠師傅學習做鞋,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沒有姓氏所以就跟著皮匠師傅姓,並說自己並不瀟灑,而是很消沉,於是給自己取名易蕭。”

雷卓旭不禁想起了當年離開冬臨島離開晴然的場景,熱淚盈眶,念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晴兒,你究竟是怎樣離開人世的,都怪我一鐵血男子不懂伊人心。”

看到這幅情景,汀雨綿忙放下雞腿,吃吃道:“喂,你不是大英雄嗎?怎麼還掉眼淚。”

“沒什麼,隻是有些往事令我不能自已。”雷卓旭輕鬆說:“庭院裏下手準備了孔明燈,你如果無聊就去放燈吧,今晚可是元宵佳節,你可要把你的思念寄給與你相依為命的易蕭哥哥。”

汀雨綿眨了眨明眸說:“是了,我差點都忘了,還好有大伯提醒。”

汀雨綿徘徊閣中,無意看到了婉婷的畫像,她是那麼狡黠豔麗,嫵媚多姿,汀雨綿看後一眼長大,似乎明白了許多道理。她拿著孔明燈,寫上寄托著思念的詩詞燈謎,——“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放向天際,像思考到了什麼,卻琢磨不透。

元宵深夜,千裏飛雪突然有事離開,對易蕭說:“蕭,或許我不能陪你去冬臨神島了,在此告別,望君保重。”

易蕭擔憂地皺起眉頭,“汀雨綿那丫頭被雲霄城的西燁護法抓了,而你也也要離開我,不知去哪,你叫我怎麼辦啊!這長夜漫漫的,若沒有幾個丫頭陪著作樂,我怎麼能過活啊?”

“你啊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千裏飛雪一臉鄙視,笑嗔道,“易囂張,除非你改口叫我姐姐啊!”

易蕭看著飛兒宛若冰雪雕琢的小臉,揚了揚頭發,囂張地說:“好,不過你得答應,別走。”

千裏飛雪笑容越發燦然,衣袖裏埋藏深處的雪鞭子迅雷之勢抽湧而出,喊口道:“俊小子,你姐姐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得放尊重一點,不然,哼!”轉身,消失在大漠黃沙裹風裏。

易蕭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突然有些心悸。這個女子究竟是怎樣想的?她即是狼族雪公主,來落梨山莊作甚?易蕭想到這一點,不覺搖頭笑了,他想沒準她是因為好玩,既冒充落梨山莊的陸小漫,又扮演江南巷子裏的歌舞妓,來混淆視聽、掩人耳目。隻不過她一定有可能是幫狼族辦事,不想了,心思如此複雜的雪公主又豈是他能猜得透的?

元宵深夜,千裏飛雪刺殺雷卓旭,引起雲霄城內外轟動,但任千裏飛雪如何厲害,也逃不出雲霄城主的手掌心。經過幾番死裏逃生,千裏飛雪不幸被抓,雷卓旭問及,你是何人?

千裏飛雪俏臉凝霜,冷漠不語。

雷卓旭少年時書生意氣,英姿勃發,中年後也神武非凡,狠戾不比當年。他叫人把她吊起,一鞭一鞭抽打。細碎的血珠從她的身體裏溢出。疼,真的很疼。但她還是一語不發。

侍從從她身上搜出了純玉,交與雷卓旭,起初,雷卓旭並沒有注意什麼,但當他握住這塊鑰匙一般的潔白美玉之時,臉色突變。玉,越重便越珍貴越稀少,而此玉可以說是玉中之極品。

“說,晴然與你什麼關係?”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臉色也愈加蒼白,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不知道。”千裏飛雪麵無表情。

近仆羅蘭奧說:“莫非她是晴然的女兒,隻有晴然才有水晶匙。”

雷卓旭在靜處認真注視了千裏飛雪好一陣,仿佛看到漫天飛雪中晴然婉約優美地走來。

千裏飛雪不知道雷卓旭究竟發現了她身上什麼重要的秘密,竟然派人對她嗬護照顧有加,她被硬生生的從死牢裏抬出來,擱置在一間特別華麗的房間內。

房間內的紫檀木桌上擺滿了各種令人垂涎的果品與糕點,比如她看到了搶眼的大榴蓮和火龍果,還有琉璃金碗裏熱騰騰的甄子雞,她躺在遙遠的床這邊就已經聞到了雞羹湯鮮美誘人的味道,其實飛雪知道那是九州各大皇室中最富貴的婦人所追捧的美味。

她的心兀得一彈,這雲霄城真的要什麼有什麼,連她最討厭的水果都顯目的端在這裏,果然如傳說中所聞,這雲霄城主真是對女人極好極好的。可相比女人這一說法,她對於雲霄城主來說,還是個小不點兒大的女孩兒。雖然江湖傳言,千裏飛雪,狼族雪域一等一的高貴雪公主,她紅色的長靴,會踐踏整個九州。她,被奉為北域狼族的天,而相對於要一統天下的赫赫雲霄城,北域狼族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真是個百思不得其解的難題,嗬嗬!

特別是床頭精美的雕刻著龍紋的番外樣式的衣櫥內掛著她從未見過的華裙,她微微抬起眸子,息合著眼睛,動了一動,身體被人用馬鞭子抽了,確實非常疼痛,特別是背脊和肩膀,那些傷痕赤裸裸的暴露著,令人寒心。

房間內好像還熏著西域特有的龍檀香,非常溫暖迷人,她躲在金梅被下,身體暖烘烘的,如果不是肚子實在餓得慌,她根本不想動一下。

她終於下了床,扯了一件羽裳衣,隨便拖了兩隻毛絨絨的鞋子,在夜晚暈彩的虹霓燈燭光下,她來到窗台前的古木長桌旁選些東西吃。的確是太餓太餓了,她也沒看清是什麼糕點,拿起就隻往嘴裏吞著,不小心還咽了幾口,心裏叫喧著快喝點水。因為燈光遙遙醉人,她看都沒看就在桌子上亂摸,不小心碰到了一個長頸的玻璃瓶子,提起扭開就“咕咕”喝起來,心裏想不知是什麼果飲,竟然如此爽口。不過雲州西域的水果糖分比九州各地的要濃厚,釀的果子酒還是少喝為妙。

她吃飽喝足了,便準備離開,回去冬臨島領罰,因為沒有完成白旋鳳的首派任務,她對這個雲霄城完全沒有認知力,也不知道雲霄城主的陰謀。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蒙了一塊麵巾,準備連夜潛出雲霄金窟。沒想到這雲霄城果真頂頂大名,飛出一隻蒼蠅都可能被抓到,以她的實力,她可以說是江湖最頂級的輕功練習者和殺手了,可是她剛飛上屋頂,就引起了雲霄守夜隱形人的注意,她飛躍一個又一個屋頂,身後的捕衛緊跟而上,讓她沒有一點機會逃走,當她又一次被抓到雷卓旭麵前的時候,雷卓旭竟有些蒼感的驚訝,他背手轉過身去,狠狠吐出:“說,誰派你來刺殺我的?”

千裏飛雪注視著他的背影,感受到這個男人從未有過的悲憤,毅然吐出,道:“是白旋鳳命令我來刺殺你的。”

白旋鳳,狼族第一公主,憤憤不平的野心之輩,多年來為狼族培育了不少精英。現如今,狼族像橫跨西域雪海的豺狼虎豹,想要獨吞天下。曾經,千裏飛雪也以為狼族士氣蓬勃高漲,進攻中原指日可待,隻要除了雷卓旭這隻沙海巨雕。要親生女兒刺殺父親,這條計果然毒。

傍晚時分,整片天空陰沉沉的,布滿了濃濃的烏雲。一會兒,北風呼呼地刮起來,樹枝被刮的吱吱作響。又過了一會兒,大風夾雜著銅錢般大小的雪花,飄飄灑灑的順風落下來,打在臉上讓人發疼。小樹被大風吹得幾乎與地麵平行。不一會兒,山野披上了銀裝,房頂上蓋上了潔白的被子,到處是一片銀色的世界。緊接著,寒風中冰天雪地裏巨大的冰炮石頭一樣如密網般從天降下來,砸在她身上如此酸痛。她匍匐著身子前進,手腳漸漸沒有力氣……

飛雪回冬臨島的途中,不料在冰封嶺發生大暴風雪,因她刺殺雲霄城主受傷不輕,顧而失去了禦寒的能力,渾身顫抖得厲害,急需冬臨靈藥救治。她頂著風雪冒著大風暴前行,終於因體力衰竭暈倒了。

冰封嶺上,千裏飛雪被狼族族人擱在嚴寒的冰床上,不能動彈。狼族以夢魘術拷問她,在易蕭與族人間,她選擇誰。這真是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二十年來,狼族沒有虧待過她,好衣好飯,武功心術,應給盡給,可她果斷回答哥哥易蕭……

哥哥,軒轅十四帝星……

隱隱約約都是這些若隱若無的記憶,腦袋痛得厲害,又痛又麻,周圍都是人影圍繞,各色人種……

全狼族各方族人似乎皆十分憤怒,死死逼問,九皇子與你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白狼長公主辛勤培育你長大,教導你武功神術,為人之理,如今你卻背信棄義,去幫另一個毫無作為的男人,你不配做我們狼族雪域最尊崇的雪公主……

千裏飛雪心下絞痛,夢中不斷的呻吟悲嗚,翻來覆去,席遍全身……

“我願接受狼族所有懲罰,我願接受狼族所有最殘酷的懲罰……”

千裏飛雪終於清醒,可以蘇醒起來了,微微睜開眼,瞧見自己安靜地睡在冰床上,周圍寒氣逼人,空無一人。她想原來剛剛隻是一場噩夢,懷著這樣無語的僥幸,她站起來,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冰室。此刻的寂寥,她的心靈如此脆弱。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依舊十分虛弱,腦袋昏昏沉沉的,雙眼模糊。抬頭仰望天空,立刻便感應狼族動靜。劃手接到狼族雪鷹信箋,打開一看,那是一封獨闖狼族死獄焰羅門的血書。她自知生命有限毅然前往。

焰羅門內機關不斷,死士出沒,她咬牙強勁橫掃機關,衝破重圍,浴血生還,終遍體鱗傷到了第四重門。

第一重門陣劍塚,第二重門暗箭難防的煙霧塚,第三重門妖獸塚。

相對於第一重門的嚴酷,第四重門的機關塚比較寬鬆,可死騎士卻增多得令人防不勝防。麵對死騎士的突擊,千裏飛雪一位個頭嬌小的女孩兒很快體力透支,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