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是北地一縣衙長官的嫡次女,兩年前程府二爺外放在此處,與徐父一起清剿流匪時得了一大筆髒款,徐父為官清廉剛正,主張將髒款押送回京交行省的按察使司處置。
北地苦寒,二爺動了歪心思,想私吞了這筆銀子作為疏通經費,作為調任回京、升官發財的資本,先是安撫徐大人,一起簽核了呈給行省按察司的奏報,第二日便捏造了他通匪貪墨的證據,將他全家就地格殺,並尋出奏報燒毀,重擬折子報上去,欺上瞞下,終是得了這筆髒銀。
適逢徐氏在城外佛堂替家中長輩跪經,不在家裏,僥幸逃過一命,且其父早將真正的奏報藏在隱密處,當夜全家遇害時,與徐氏已經訂過親的王之煥取了奏報尋到佛堂,將原委說得一清二楚。徐氏身懷血海深仇,把祖產換成嫁妝,甩開王之煥的護佑,喝下絕子湯,假裝成落難貴女被二爺救回。
蘇薇與徐姨娘有共同的目標,便是二爺與七爺的小集團。她費了很大的勁,才讓徐氏相信她的誠意,將珍藏得完好無損的奏報——二爺的罪證給蘇薇仔細看了,兩人商議一陣,決定要找一個突破口。
“徐姐姐,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二奶奶對長房虎視眈眈,咱們需得聯合大奶奶,結成同盟,才能達到目的。”
徐氏苦笑道:“我如何不知呢,隻是我身為爺的愛妾,大奶奶對我敵意太深,根本不屑與我為伍,我來綠蘿院近兩年,明虧暗虧倒是吃了不少,在莊子上她還派春杏暗中害我性命,若不是我念著大仇未報,一味忍耐她,我怎麼會輕易饒她?”
“春杏已經死亡這個事情,除了你、雷媽媽和我之外,還有誰知道?”蘇薇仿佛在混沌之中抓到了某絲光亮,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再無人知曉了。”徐氏答得很肯定,她回來後悄悄觀察過大奶奶,對於春杏“潛逃”似乎沒太在意,隻拿她老子娘發了一頓火,讓他們賠了銀子贖罪,並吩咐補了空缺,便再無其他動作。難道說春杏其實是別人的棋子,用來挑撥自己與大奶奶的關係?
“好!咱們便立個投名狀,忠心向大奶奶投誠,先從二房那個頭腦簡單,脾氣火爆的三奶奶開始!”蘇薇悄悄將計策告訴了徐氏。
兩人正商量著一些細節,秋兒來稟告徐姨娘,說是大奶奶打發了人來請蘇薇過正院,蘇薇帶著麻丫便隨傳事小丫鬟去了。見了大奶奶,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領著丫鬟婆子,帶她們母女二人到了前廳的抱廈會客,裏頭已經陪坐著程府大爺,仔細一瞧,竟然是闊別已久的沐二公子和王之煥。
這狗少,都找到程府來了!
沐二公子何等身份,隻冷哼一聲表達不滿,大爺與大奶奶便齊齊回避了。蘇薇撫額,聽沐文俊抱怨,“蘇妹妹架子好大,我派去齊家村的人空手而歸,我又親自去了一趟,誰知你竟然來了程府,卻不願意做我府上的賓客,難道我沐府還比不上小小的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