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前我對紫星隻是依賴,那麼在經過那件事之後,我是真的對紫星敞開了心扉,完完全全地接納了她。
她教會了我麵對和勇氣。
紫星一向是不得罪人的,可是那天她為了我,和她最好的姐妹決裂了,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就算偶爾打了個照麵,也形同陌路,很快就擦身而過。
我覺得我不值得紫星為我這麼做,於是我勸紫星去和羅嘉妮她們和好,可是卻被紫星斷然拒絕了。
“為什麼呢?”我不解地望著紫星。她應該是期待和羅嘉妮她們在一起的,因為我曾看到她偷偷地透過窗戶看著羅嘉妮她們做在香樟樹下有說有笑,臉上流露出落寞。
紫星補完妝,合上粉餅盒,低著頭,望著手裏的粉餅盒,若有所思地說:“這或許對我來說是解脫吧……”
“為什麼呢?”紫星的話讓我更加糊塗了,睜大了眼睛茫然地望著她。
紫星抬起頭望著我,似乎是在深究我臉部的細節似的,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有點別扭地低下頭,卻聽到紫星的聲音低沉的響起,“跟她們一起太累了,我必須和她們看一樣的電視劇,穿一個牌子的衣服,喜歡同一個偶像,否則就不能和她們融在一起……可是,那些都不是我喜歡的。”她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我怔怔地望著紫星,才發現她是和我一類的人,原來她也需要偽裝,也需要迎合別人,原來她也沒有我想想的輕鬆,在看似如魚得水的背後也有那麼多的辛酸。
“現在很好啊,我不需要迎合她們而逼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我覺得一下子輕鬆了,一點負擔都沒有了。”紫星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可是表情卻沒有她所說的那麼輕鬆。
她一直是個逞強的人,逞強得讓人有點心痛。
我含著眼淚望著紫星,鼻子酸酸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當時的心情,那時候我心裏糟糟的,很亂。
手裏的聖代不知不覺化了,夏天就在我們沒有察覺時,悄悄地溜走了。
秋風吹黃了樹梢的葉子,讓那些經緯分明的葉脈在陽光下變得清晰起來。我們的人生也像葉脈一樣有著許多分支,但主支就隻有那麼一條。隻是在不到最後那一刻,誰也不知道哪條才是主宰著我們人生的主支。
放學後,我關上了教室的門,然後拎著垃圾袋離開。
走到垃圾桶前,我掀開了蓋子,把垃圾袋放進垃圾桶。當我蓋上垃圾桶的蓋子準備離開時,一個籃球滾到我麵前。
“咦?這不是小宇宙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抬起頭,看到龔柏泉正一臉喜出望外地望著我。他身上穿著籃球服,看起來神清氣爽的,跟飆車那天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
“你,你好。”我害羞地跟他打招呼。經過那天之後我再也沒有碰到他,已經過去有一個星期了,突然覺得有點陌生起來。
“怎麼隻有你一個人?”龔柏泉撇了撇嘴望著我。
他的個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以上,被他這麼居高臨下地盯著,我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紫星有事先走了,今天輪到我值日所以晚了。”
其實今天不止我一個人值日,隻是當我發覺時,大家都已經走光了,隻剩下我一個人打掃教室。這種事是常有的,但我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龔柏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