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點了點頭,無法否認。
“怪不得你這陣子變得這麼反常,越來越叛逆,不再聽話了。”媽媽擅自下著結論,“原來是因為早戀了,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絕對不能早戀!”
“我沒有早戀,我沒有……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媽媽對我的不信任讓我非常傷心,曾經,爸爸媽媽是我唯一的依靠,現在不是了,他們對我已經不信任了,我也對他們失去信任了。
“那你日記裏寫的是什麼?寫的都是什麼!”媽媽指著我腳邊的日記本,怒不可抑地大吼。
“偷看日記是你不對,你不信任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你不是我媽!”我抱起地上的日記本,哭著衝出了家門。
爸爸從都到尾都杵在門口,似是還沒從眼前的狀況中反映過來。
直到我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時,他才轉過頭喊了一聲我的名字,可是我已經什麼都顧不得了。當時我隻覺得我的自尊被踐踏了,不想再留在這個沒有人權沒有隱私的家。
離家出走後,我抱著破爛的日記本漫無目的地閑逛。深秋的夜微涼如水。街上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到普通毫不起眼的我,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最後隻想到了紫星家可以讓我落腳。
我打電話給紫星,告訴她我離家出走了,她聽了非常著急,問了事情大概經過後就讓我在原地等她,說她馬上來接我。
掛了電話後不到一刻鍾,紫星就趕到了,她身上甚至還穿著打工的製服,那件大紅色的旗袍,隻是匆匆在外麵套了件白色的毛線罩衫。
“走吧,去我家。”紫星搓了搓手,拉起我轉身就走,她的手很冰涼,我才發現她薄薄的裙子底下隻穿了雙透明的肉色絲襪。冷風毫無顧忌地侵蝕著她的身體。
我不安地跟著她回到家,她從包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屋子裏黑黢黢一片,她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打開了燈。那盞40瓦的燈泡亮度有限,隻是讓屋子裏的陳設勉強清晰起來。
家裏很安靜,似乎沒人,我暗暗地鬆了口氣。這時才覺得自己離家出走的舉動太衝動了,當時也沒考慮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隻是一頭腦熱地衝了出來。
“進來吧。”紫星看我杵在門口不動,對我叫道。
我走了進去,她倒了杯熱水給我,然後問我晚飯吃了沒有。
肚子不擇時的叫了起來,我老實地搖了搖頭,這時才發現自己很餓。
“我給你做蛋炒飯吧,你先去衛生間洗把臉吧。”紫星指了指最裏麵的一扇門。
我點了點頭,朝紫星指的那扇門走過去。推開,發現是間很小的衛生間。真的非常小,連浴室都沒有,隻有一個馬桶,一個洗臉台盆,牆上掛著一個蓮花蓬算是洗澡的地方,連浴簾都沒有,和馬桶挨得非常近,洗澡時估計得把馬桶蓋翻下來才行。
地磚和牆上的瓷磚很舊很髒,原本的白色已經變成了黃色,上麵還蔓延著扭曲的另人作惡的裂縫。角落裏堆積著黑色的汙漬,散發著隱隱的臭氣。
紫星敲了敲門,遞給我一塊幹淨的毛巾。
我用她遞給我的毛巾擦了把臉,然後走了出去。這短短的時間內,紫星已經做好蛋炒飯了,滿屋子彌漫著蛋炒飯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紫星捧著一本時尚雜誌在床上翻閱,我打開她房間裏那台很小的17寸黑白電視機,一邊吃她炒的蛋炒飯,一邊看無聊的肥皂劇。感覺心情很愉快,生活很美好,仿佛前麵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真希望每天都能像現在一樣,什麼都不想,過著單純而快樂的日子。簡單的蛋炒飯,很小的電視機,就能滿足我了。
可是生活永遠都不可能盡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