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芝影神色難免淒涼,“我想要的是嚴軍正一切,雖然他可能不曾做真正傷了我的事情,而你奶奶的確是用最殘忍的方式剜了我的心,我不曾追究她的法律責任是你外公的要求,你可能會嘲笑我,因為我的丈夫現在因為我落魄了,才反過來追究十多年前的舊債,無論是新恨加舊怨也好,還是我自私也罷,總而言之,我沒想到會傷了你的心”。
賀楚天短暫的沉默後,清冷的神態依然,聲音凍得人發寒:“一年前,我已收購了軍影服飾,嚴軍正,我父親,十多年來為逝去的東西一直耿耿於懷,無力經營,我曾想過保留下這個公司的一切,這某些人留下些回憶,現在看來,已不再需要,明天過後,軍影將不再存在,而你,也無需再尋找嚴軍正討什麼補償”。
說話間,賀楚天從懷中又掏出一張支票,“這張支票的麵額是三個億,我希望你們離開這裏,回英國也好,到別的國家也好,不要再留在這裏”。
楊辛和賀芝影驚愕地瞪著賀楚天,心中是思緒萬千,賀楚天不過是一介軍人,從何而來的實力收購軍影服飾,這間公司在國內外的影響非同一般,他輕輕鬆鬆便納入已有,他究竟有多深?
楊辛有悔、有痛的眼眸裏,展露的是一個男人的隱忍與堅持:“我有自己的產業,雖然不再如前,可是也不必走到這一地步,芝影,你若真的收下這八個億便是斷了與楚天的最後一絲感情,你真忍心嗎?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嗬嗬”賀芝影比哭還難看得笑了,“我不相信自己,我再也相信不了自己,我連自己都無法相信,還能相信什麼”?
賀芝影哭笑著看著楊辛和楊念恩,再望向賀楚天:“真的怨我到這種程度嗎?也對,我這十三年來從沒有盡過母親的責任,我是應當受到懲罰的”。
賀芝影緊握著支票的雙手,任誰都可以看到她手上青筋的爆起,以及全身顫抖的厲害,她似是豁出了一切,堅定地說:“也好,我是沒資格作你的母親,我既然從前對不起了太多的人,已發生的事情也追悔莫及,再也不想欠人情了,這八個億我收下,從此後,楊辛對我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再牽連任何人,我與他究竟是孽緣還是真情,到我老死的那天自然會明白,他對我二十多年不離不棄,我便也為他取舍一次”。
楊辛急急地抓住賀芝影的手:“我不需要,你明白不明白,我不需要,我的事業沒了可以再拚,可是,親情沒了就再也回不來啦”。
賀芝影無力地笑了,“你還不明白嗎,是我再沒有了資格,是他對我再也沒有了一絲期盼,在我對爸爸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他就放棄了我”。
“楚天,算我求你,好嗎,不要這樣……”,楊辛祈求地看向賀楚天。
賀楚天冷淡地回眸,不作任何表示,抬眼看向賀家的每一個人,“外公,各位舅舅、舅媽、姨媽、姨夫、姐姐、姐夫、哥哥、嫂子你們都來作個見證,我賀楚天與賀芝影、楊辛夫婦及其子,從此後互不相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