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你怎麼下山了?”秦安寧滿臉驚愕,可這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道:“我是說了你下山了怎麼沒告訴我一聲?咦,怎麼你一個人來的?你身邊的玉螢和南景了?”
顧初雲瞅了瞅她身邊的宮女一眼,秦安寧倒是極聰明,隻留下了素芳,將另外兩個宮女遣了下去。
顧初雲這才開口道:“其實我今日下來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幫忙的,我身邊的采薇姑姑今早上就下山了,隻是到了方才還一直沒有回去,你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了嗎?”
“采薇姑姑沒回去?”秦安寧當初與她交好,對采薇姑姑也是印象深刻,如今瞥了素芳一眼,見素芳輕輕搖了搖頭,她也道:“如今我整日窩在院子裏,幾乎哪哪兒都不去了,外頭發生了什麼,我是丁點都不知道的,隻是我身邊倒是每日有宮女太監都要出去的,若後宮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多少也該聽到些風聲的。”
宮裏頭的女人也就指望著這麼點八卦活了,芝麻大點事兒便能傳的闔宮皆知。
素芳也忙跟著說道:“今兒奴婢還去了內務府領了月例銀子,壓根就沒見到采薇姑姑啊……不僅今日沒見到,之前每一次都沒見到采薇姑姑,是不是雲貴妃娘娘弄錯了?”
內務府慣是個捧高踩低的地兒,采薇姑姑不去,那月例銀子是怎麼都發不到顧初雲手上去的。
“當真你之前領月例銀子的時候沒有見過采薇姑姑?”顧初雲的心咯噔一沉,這件事越來越超乎她的意料之外了,如今更低聲說道:“可若是沒有月例銀子,采薇姑姑手上的那些錢又是從哪兒來的?”
顧初雲沒聽見她在嘀咕什麼,隻以為她這是不相信素芳說的話,忙接話道:“就算是素芳沒見到采薇姑姑,可今兒乃是月頭,各個院子多得是人去領月例銀子,若碰到了采薇姑姑,多少也會有話頭傳出來了,可咱們這些日子卻是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過。”
顧初雲點點頭,道:“那素芳,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你在宮裏頭有沒有相熟的人,能不能幫著問問看采薇姑姑到底去哪兒了,就算是沒有采薇姑姑的行蹤也沒關係,看看今兒到底有誰見過了采薇姑姑也是可以的。”
就她如今和秦安寧這關係,能指望著她們做到這些已經是不錯了。
她將秦安寧當成了泛泛之交,可秦安寧卻是將她當成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忙吩咐素芳下去打聽了。
這期間,秦安寧更像是知心姊妹似的,問七問八,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打探。
原先她的確是不希望顧初雲回來,可如今卻是比誰都希望顧初雲能夠回來,因為如今她也算是意識到了,就算是顧初雲不回來,皇上的心也不會放在她身上,若是顧初雲回來了,她與顧初雲交好,皇上還能多見到她兩麵。
可顧初雲話裏話外都是敷衍的意思,如今她滿心都放在了采薇姑姑身上。
好在宵禁之前素芳這才氣喘籲籲回來了,如今雖是初夏,可夜裏多少有些涼氣,偏生素芳的衣裳都汗濕了,上氣不接下氣道:“奴婢都打探清楚了,采薇姑姑的確是被人抓走了,如今采薇姑姑已經被帶到皇後娘娘那邊去了,說起來也奇怪,皇後娘娘如今已經不管後宮中的事情了,為何這件事還會插手?”
顧初雲抬腳要走,末了卻不忘問道:“你可知道素芳姑姑是因為什麼罪名被抓起來的?”
素芳猶豫了好一會,才道:“與侍衛私通,據奴才方才打聽的內容,采薇姑姑與那侍衛來往了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每次都托那侍衛買了不少東西,更給了那侍衛不少銀子,那些人更是說這段時間雲貴妃娘娘您連月例銀子都沒有領,哪裏來的銀子?定然是,定然是………采薇姑姑手腳不幹淨偷來的。”
秦安寧卻是拽了拽素芳,輕聲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這宮裏頭向來就是這般,三分大的事情就能無端端誇大到了七分,你明日去皇後娘娘那邊解釋著看看,興許采薇姑姑便沒事兒了……”
“多謝你們了。”顧初雲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秦安寧自然是要留她在這歇息的,說是延禧宮那邊壓根就沒有打掃過,她就算是回去也每個落腳的地方。
隻是顧初雲並沒有將秦安寧當做莫逆之交,如今又道謝了幾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