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雲倒是想的極明白,若這些妃嬪主子們當真對她感興趣,隻怕一早就到摘月閣裏頭去了,哪裏會等到今日?
她們今日來延禧宮,不過是想看看自己日後最強勁的對手生的是個什麼模樣。
隻是可惜,顧初雲卻沒有將她們一個個放在眼裏。
到了第三天,顧初雲便去了舒太妃那兒,舒太妃雖是太妃娘娘了,可眉眼之中滿滿的都是媚色,這模樣,就好像一朵開的正好的玫瑰花似的。
妖冶且帶刺兒。
舒太妃是太妃,雖說是長輩,可卻是及不上顧初雲這一貴妃身份的,但如今她隻懶洋洋躺在貴妃榻上,半眯著眼,似笑非笑道:“雲貴妃娘娘可真是稀客了,我可是聽說了,這幾日這後宮中一個個的女人卯足了勁兒想見雲貴妃娘娘一麵都難得很,可雲貴妃娘娘卻來找我了,莫不是有什麼事兒?”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道理,她是知道的。
顧初雲隻笑了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道理永遠不會變,旁人想要見我,可我也得有更高的枝想要攀,舒太妃娘娘說我這話有沒有道理?”
舒太妃懶洋洋起身,含笑道:“雲貴妃說的這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呢!若論起高枝來,隻怕你才是這後宮之中最高的枝罷?皇後娘娘膝下雖有女兒,又有後位在身,可不得皇上喜歡,這身上有再多名頭都沒用,還及不上雲貴妃娘娘一個手指頭!誰不知道皇上都大半個月沒踏足坤寧宮了,可雲貴妃娘娘前腳剛踏進坤寧宮的大門,後腳皇上便去了坤寧宮,若說是巧合,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些罷?”
“雲貴妃娘娘也知道,這宮裏頭一個個人都是人精,哪裏揣摩不出來皇上的意思?倒是您,還巴巴來我這兒,這話要是說出去了,旁人怕是會笑掉大牙罷?”
顧初雲不反駁,可也不承認,“可若是真的論起本事來,隻怕我是遠遠及不上舒太妃娘娘的,這宮裏頭如今是個什麼形勢,舒太妃娘娘比我清楚,皇上奪了皇後娘娘的鳳印,將皇後娘娘手上大半的權利都交到了您手上,您敢保證皇後娘娘安頓好了小公主之後,手上便沒有動作了?這皇後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您也是清楚的。”
要求來,不知道舒太妃娘娘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了?”
她隻覺得是十拿九穩。
舒太妃娘娘就算是手中握著主持中饋的權利,可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難不成舒太妃娘娘能夠一輩子把持著後宮?不可能!
哪怕是太後娘娘沒有被軟禁起來,都沒有這個資格,更別說這位年紀輕輕的舒太妃了。
可誰知道舒太妃隻笑了笑,抬了抬手,道:“這是新進貢的綠眉,雲貴妃娘娘嚐嚐罷!”卻並沒有說她這是答應聯盟,還是不答應聯盟了。
顧初雲並不是個臉皮厚的,舉起茶蠱小啜了一口茶,點點頭道:“的確是不錯。”
這綠眉茶極其珍貴,其價以金計,在這個動蕩的時局,這產量更少,可舒太妃娘娘這兒卻有綠眉,倒是引人深思了。
舒太妃是個聰明人,三言兩語就將這個話題給揭開了,顧初雲更聰明,壓根就不提。
等著顧初雲從舒太妃院子裏出來的時候,神色不改,倒是南景有些忿忿不平了,“娘娘,您說這舒太妃娘娘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她們家娘娘且不說得日後如何,如今看來卻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那是人人妄圖攀附的高枝,舒太妃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會不要這高枝?
舒太妃是什麼人,當初那是一步步從小婕妤爬上來的,這樣的女人,美貌有了,可若是缺了心眼,隻怕早就成為這皇宮中的白骨了,這人啊,最要緊的就是善審時度,有些機會,一旦錯過了便再也沒有了。
顧初雲倒是不以為意,“這有什麼可稀奇的?這話一從舒太妃娘娘口中說出來,我就已經知道了,隻怕舒太妃娘娘身後還有更高的枝在了,放眼望去,這闔宮上下除了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還能有什麼旁的告枝可言?莫非就是皇上了。”
南景似懂非懂點點頭,輕聲道:“您的意思是說,當初舒太妃娘娘幫了皇上扳倒張居之之後,皇上便記得她的恩情了?”
“南景,這宮裏頭的齷蹉,是你想不到的!”顧初雲隻輕飄飄丟下這麼一句話,可心底卻是有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