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忠良將魏征隨玄宗 賢皇後為帝獻美女(1 / 3)

李世民執掌大權之後,首先要做得就是穩定皇宮以及京城的秩序,隨後開始分化李建成及李元吉的陣營。

他第一目標就是為太子出謀劃策的魏征。

李世民讓士兵將魏征押過來,一見其麵就大聲喝道:“魏征,你可知罪?”這時的魏征已經被抓多時,看到李世民並無怯意,隻是冷冷地說道:“王爺,噢,不,陛下,不知草民所犯何罪?”

“你身為故太子洗馬,未能進諫忠言,卻一味意作佞臣,終致故太子喋血於玄武門前,你還不知罪嗎?”

“太子如早聽草民之言,早已有天下,又怎麼會落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魏征慷慨而談,字字落地有聲。“我兄弟三人原本情意相投,相交甚篤,卻又不得不刀兵相對,難道你說自己沒有罪過嗎?”

“陛下,草民聽說過這樣一句俗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若非為利,玄武門前焉能喋血?我一心事主,自當傾盡心力,若是陛下不為利驅,又怎麼會釀成兄弟相殘的慘劇呢?”魏征話鋒直指李世民,頓時迫得李世民啞口無言:是啊,雖然自己曾經受過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不少冤枉氣,但先動手的是自己,而且死的也是那兩個人。尉遲敬德一見李世民非常尷尬,忙厲聲喝道:“放肆,陛下念你才識過人,有意提拔於你,你卻如此猖狂,難道你不想活了嗎?”

“哈哈哈……”魏征冷笑幾聲,神情冷漠地說道,“魏征乃一鄉野村夫,有何德何能,敢勞陛下抬愛。魏征未能隨太子而去,常覺心中惴惴,正求速死,陛下若能成全,魏征感激不盡。”

“看不出你倒還是一個忠主之人。”程知節在一邊說道。

“忠臣不事二主,魏某雖不才,卻還知道這個道理。”

“先生如此慷慨,寡人佩服之至。可是,據寡人所知,先生入我大唐以前,曾先後於王世充及瓦崗義軍幕下為計,那麼這又做何解釋?”李世民終於抓住了反擊的機會。

“這……”魏征啞口無言。

“魏兄,”房玄齡款步向前,對魏征規勸道:“你我各保其主,皆為幕下,房某早聞魏兄大名。俗語雲: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仕。此次事亂,我家主公並不占優,然而卻一戰而勝,不知魏兄以為如何?”

“依我看來,隻不過是運氣更好罷了!”

“非也,魏兄,若論聲勢,陛下絕對比不上故太子與齊王之合力,單憑運氣又如何能取得先機?非是房某誇口,若論審時度勢之能,當今陛下是絕對一流的。”

房玄齡話雖不多,但卻正好擊中了魏征的要害之處,早在玄武門事發之前,他就屢次建議李建成當機立斷,早早除掉李世民,但是李建成卻優柔寡斷,總想借外將之助而奪取帝位,而且還盲目樂觀地認為京城之勢已經盡為自己掌握,隻要高興,他隨時可以取李世民的性命。但最終,問題還是出在了他認為最沒有問題的玄武門那裏,而且也因而造就了李世民奪位為帝的成功。作為一名仕官,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夠使自己的主張得以實施,而且他也自認為自己能夠使所仕的人事業成功,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但是,跟隨李建成的日子裏,他更多的感到的是一種無奈和黯然。雖然他一直恪守著自己的選擇,而且對李建成的選擇銘感於心,但是他總是感到不滿足。而現在,房玄齡的話又讓他心動不已。是啊,李建成已經死去了,難道自己真的要這樣愚忠下去嗎?真的要與這個曾與李建成為敵,但卻比李建成更睿智、更具魄力的人為敵嗎?何況,自己曾先後在幾個人手下作幕僚,難道這也算是忠臣不仕二主嗎?

“好了,好了,你讓我好好想想。”

“先生,隻要你能回心轉意,朕這裏始終虛位以待。”不知何時,李世民已經走到魏征的麵前,言辭切切,雙眼之中充滿了期待和信任。

魏征無言,默默地走出門去,杜如晦囑咐下人不要怠慢於他。

望著魏征消逝於視線之外,李世民轉身對房、杜二人說道:“你們認為魏征會不會歸順過來?”

房、杜二人不說話,隻是微笑著點點頭,而李世民也正滿含笑意注視二人。三個人會意地、爽朗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門外侍衛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李承道和李承宗二人求見。”

“噢?”李世民聞聽此言,感到很意外。

李承道和李承宗二人都是李建成的兒子,李世民殺掉李建成之後,為了避免產生更大的混亂,對李建成和李元吉的眷屬施以緩手,隻是不允許他們出京。現在聽到李承道和李承宗二人有事要見自己,自然感到有些奇怪。

“他們可說有什麼事嗎?”

“他二人說有一封信是故太子寫給幽州大都督廬江王李瑗的,特地拿來呈給陛下禦覽。”

“好吧,讓他們進來吧。”

侍衛答應著走出去,不多時,便帶進來兩個模樣頗為俊朗的年輕人,一進門便立刻跪伏在地,匍匐而行,低著頭說道:“萬歲,草民李承道、李承宗叩見。”

“好了,你們兩個先起來吧。”

見到自己的兩個侄兒,容貌依稀,又令李世民想起了死於自己利箭之下的李建成。雖然自己被逼無奈,但畢竟殞命當場的還是和自己有著密不可分的血緣關係的同胞兄長。

“你們兩個見朕有什麼事嗎?”李世民的語調也變得輕柔起來。

“啟稟皇上,我兄弟二人手中有一封父親在時寫給廬江王李瑗的信,因為變故沒能寄出,請皇上閱覽。”

年紀稍大的李承道手拿信函走上前來。李世民並未戒備,剛要伸手去接,卻見李承道迅疾地從信內抽出一把利刃,大喝一聲,猛地向李世民刺去。因為事發突然,眾人一下子嚇果了,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幸虧李世民久經沙場,反應敏捷,一見有刀子襲來,本能地向側麵一躲,恰好避過了刀鋒。李世民正要伸手去捉李承道,卻聽見一聲慘叫,隻見李承道猛然仆倒地上,口鼻溢血,當場氣絕身亡。李承宗一見兄長慘死於地,也哀鳴著,踉踉蹌蹌地向李世民撲過來,李世民閃身躲過。旁邊醒過神來的尉遲敬德伸手將李承宗抓住,李承宗雖百般掙紮,但卻動彈不得。李世民驚魂甫定;伸手翻過麵伏於地的李承道的屍體,尉遲敬德慌得大叫道:“皇上,你要小心一點,那刀上可能有毒!”

李世民點點頭,用手輕輕捏住,從李承道的手中將那把藏於信函之中的利刃抽出來,原來是一把刀身狹長,刃口鋒利,卻又沒有刀柄的尖刃,所以藏在信中也不容易看出來;而且刀身幽藍清冷,看樣子是蘸有劇毒。很顯然,李承道采取了兩敗俱傷的辦法,設法刺中李世民,以刀上之毒害死李世民。但幸好,李世民躲過了他這致命的一擊,而他自己則玩火自焚,死於刀之劇毒。

尉遲敬德見狀,對李承道大吼道:“你這無賴,陛下慈悲為本,饒你不死,你們卻又為何如此狠毒!”

“哼,你這無情無義的賊子,今日沒能殺死你,算你命大。既然小爺已經被你抓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廬江王李將軍已經於幽州起兵,效忠於父王的人也多的是。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執你的人頭於我父王的靈前謝罪!”李承宗咬牙切齒,麵無懼色,惹得李世民怒火中燒,猛地一揮手,幾名侍衛走進來,架起李承宗,將其斬於廳外。隨後,餘怒未消的李世民又命令將齊王與東宮府中男丁一律斬決,以絕後患,一直在一旁躍躍欲試的程知節立即欣然領命前往。命令完畢,李世民在屋中陰沉著臉,踱來踱去-一言不發,房玄齡和杜如晦雖然覺得將東宮和齊王府中的男丁悉數斬決有點太過殘忍,但一見到李世民的滿臉怒容,便連忙噤聲,隻是急得在一邊直搓手。

“啟奏陛下,”正當李世民在屋中來回走動的時候,一名兵士進來稟報道:“故太子洗馬魏征要麵見陛下。”

“讓他進來。”李世民的麵色稍有緩和。兵士下去不多時,魏征即來到屋中,跪倒在地,輕聲說道:“罪臣魏征,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魏征不才,願效命於聖駕之前,為陛下驅愁解憂。”魏征的迅速歸附使李世民心中大慰,他親自走過來將他扶起來說道:“先生終能拋棄前嫌,為朕所用,實乃天下黎民之幸,朕任命你為詹事主簿,品評政事,為天下大計。”

“謝陛下恩典,但微臣還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盡管說來。”

“陛下,微臣剛才聽說您下令將東宮與齊王府中所有男丁一律斬決,竊以為此舉欠妥。”李世民一聽魏征又說到了這個問題,剛剛變得緩和的臉色複又凝重冷峻起來,沉吟良久,方才頗多怨氣地說道:“朕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何況事隻及二人,所以饒過他們的性命,誰知他們竟恩將仇報,妄圖以利刃刺朕於死地。朕焉能與他們善罷甘休,朕意已決,你不要再說了!”

“陛下,微臣新附,本不敢多言,但臣卻一直聽說以仁義而得天下者有之,未曾聽說以暴戾而治天下之人。陛下初臨天下,應以仁義為重,切莫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