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寧望著廳內每個人神色各異的表情,父親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安紫顏盛滿擔憂的眸子,趙姨娘、馮姨娘毫不避諱的打量,安彩蘭眼底的挑釁,一個個的眼神那麼明顯,好似她是一個物品,正待價而沽。
“二妹妹來了。”果然處處都有她這個善解人意的姐姐。她對著安紫顏粲然一笑,脫了鬥篷交給後麵的芝兒,旋即走到父母麵前行禮。
“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女兒前段時間身體微恙,未給爹娘請安,請父親母親見諒。”安啟鋒滿意的微微點頭,她這個女兒冰雪聰明,才情和樣貌將來必定是京都的翹楚。
安紫寧抬頭打量,今天父親身著靛藍色流雲紋的長袍,高大英俊,母親穿著深蘭色織錦的長裙,高貴典雅,兩個人坐在一起,肅穆莊重。可是安紫寧看著他們,卻總有種深深的壓迫感。
“起來吧,今日天寒,難為你還過來了。”母親淡笑著看著她。
安紫顏站起身來,虛扶了安紫寧一把。
“妹妹快起來,妹妹身體還未大好。快來坐著。”
“多謝姐姐。”安紫寧在芝兒的攙扶下款款的坐在了安紫顏身旁的紅木雕花椅上。
晉忠侯夫人劉雅如十分滿意,看向兩個女兒,一個身穿月牙白的衣裙,一個身著桃緋色的長裙。交相輝映,姊妹情深。她的女兒將來必定貴不可言。
“安北伯爺,夫人,少爺,小姐到了。”伴隨著管家的聲音,一身玄色衣袍的安北伯爺大步的跨了進來。真是氣宇軒昂。
“參見侯爺。”安北伯賀之群作揖行禮,“安北伯請起。”一陣行禮問安之後,安北伯一家才落座。
客人到了,姨娘們都退了下去。隻餘侯爺夫婦與安家四姐妹。
“妹妹的氣色可真好。”安北伯夫人嬌笑著出聲,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雖然安紫寧前世隻見了姨母幾次,卻知道她的這個姨母就是這樣,一副千嬌百媚的樣子。和母親的端莊素雅截然不同,所以安紫寧總有種錯覺,母親才應該是姐姐,而安北伯夫人這個姐姐反而更像是妹妹。
母親和姨母互相謙讓了一番,父親也和安北伯你來我往了幾句。幾個小輩都無聊的緊,可是在長輩麵前卻不敢造次。
安紫寧輕輕抬眸,安紫顏舉止端莊,正認真的聽母親和姨母說話,真是個標準的大家閨秀。
再看向對麵的賀家的幾個小輩,賀家三子兩女,長子、三子和長女是姨母所出,次子和次女是妾室所出。
今天賀家的小輩基本都來了,卻獨獨少了庶次子賀玉凡。嫡子都帶來了,卻獨獨少了庶子,也不知姨母是不是有意為之。
安紫寧的目光望向了賀家姐妹。
賀家嫡女賀詩妍,一身淡紫色長裙,秀麗端莊,頭微微的上揚,一股優越的氣勢油然而生,而賀心雅呢,頭都快低到胸脯上了。
這兩姐妹真是把嫡女和庶女的尊卑發揮的淋漓盡致。
“走,我們去書房繼續討論。”說著安啟鋒就拉著安北伯向外走去。
“爹,我也去。”說話的是賀家長子賀文昊,他已經十七歲了,留在女孩子這邊實在不合適。“好”安北伯應著,向外走去。
賀文吉見大哥也要走,急忙出聲:“爹,我也要去。”
“文吉,你留在娘這,別耽誤長輩們議事。”賀文吉不情不願的留在正廳,他才不願意和一群女孩子呆在一起,這侯府怎麼就沒個男孩子呢?
可不,這侯府怎麼就沒個男孩子呢?這也是安啟鋒經常問自己的問題。
特別是現在,書房裏的安啟鋒看著對麵高大英俊、侃侃而談的賀文昊,更是一次一次的問自己,自己怎麼就沒個兒子呢?
想他安啟鋒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如今終於封侯拜相,可他卻沒個兒子來繼承他這一切,生了一個又一個,都是女兒。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有人動了手腳。他去調查過,卻一無所獲。難道他安啟鋒今生就無後了麼?
正廳裏,劉雅如和劉湘琴這對姐妹正說著話。
“妹妹,你可真有福氣,你看你這四個女兒,個個都像朵花似的,讓人怎麼都看不夠。”
“姐姐真是過譽了,說到福氣,你看詩妍,當真是花容月貌,我見猶憐。”安北伯夫人用帕子捂著嘴輕輕的笑,目光看向了安紫寧:“聽說前段時間紫寧落水了,這天寒地凍,怎麼這麼不當心。”
“多謝姨母關心,紫寧貪看外麵的梅花。不小心掉進池水裏去了。”
“這麼嬌嫩的身子,真是可憐。”安北伯夫人一臉惋惜。“茹雪,把我給小姐們準備的禮物拿出來。”
“是,夫人。”叫茹雪的丫頭從後麵的兩個小丫頭手裏拿出來四個錦盒。作為回禮,劉雅如自然也拿出了禮物給賀家的小輩。
“好了,你們幾個小輩到偏廳去玩吧,不用陪我們兩個老的了,正好我跟你們姨母說幾句體己話。”安北伯夫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