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的對殘大哥的回答釋然了,換做是我,被一個人用這種方式控製十多年,而且這個人還是被自己救起的,我或許會比殘大哥更加的恨他,甚至不會像殘大哥這樣還對天叔有什麼稱讚的地方。
“那個時候,我隻是一個牧野的遊民罷了,跟著族人生活在一起,身懷絕頂的武藝,即便是在匈奴王的軍隊裏地位也絕對不會比紅將軍他們底,但是,我卻有著更重要的人要去保護,從我生下來到我長成成年人,即便是沒有了家人,但是族人們卻對我關懷備至,尤其是族長,我的這一身功夫就是他教給我的,所以我拒絕了所有的匈奴皇室的邀請,一心一意的保護著我的族人。在我的一次外出中,我發現了躺在草地上的天命,當時的他,渾身被打得不成樣子,整張臉都被毀掉了,我相信對任何一個正常個人來說,都是會產生憐憫的感覺的,理所當然的,我救了他一命,可誰想到,他卻恩將仇報,用蠱毒控製了我,還接連控製了族內的其他的戰士,這其中就包括了阿虎他們三兄弟,害得我們不能保護族人,失去了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無論是我還是其他的天命閣的人,都是十分的恨他的,那種明明不想幹卻被迫無奈的情緒是最讓人痛苦的。”
“我大概能懂的。”說著,我向著殘大哥鞠了一躬,不是為別的,是代替天叔向他們賠罪,或許這樣的道歉方式很微不足道,但是這也是我現在僅僅能做的而已。
對我的行為,殘大哥沒有多加理會,依舊輕微的仰著頭,看著灰色的天空,神情變的悲愴了起來:“雖然恨他,但是被他控製的這十幾年裏,我不得不承認,他是我見過的所有的人裏最堅韌的一個男人,沒錯,雖然他做事很卑鄙,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就是這樣,我才是真正的佩服他,不被任何的困難打倒,不被任何的疾病幹擾,失敗了可以繼續戰鬥,那樣的堅持的能力,是我遠遠所不能觸及的,跟他在一起的這是多年,受他的影響,無論是我,還是阿虎他們其他的戰士,都是跟他學到了很多,尤其是在堅韌這方麵,是我們在匈奴的地盤的時候沒有的。話說回來,雖然他控製了我們,我們沒有辦法保護我的族人,但是卻將我們的族人帶到了中原生存,這樣一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擔心族人會被草原上突然出現的馬賊傷害或者是被沙漠裏出來的猛獸毒蛇所攻擊。”
“相信你也知道,天命他,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裏,是最讓我驚奇的,因為我深深的清楚平常的時候,天命他是怎麼受到精神分裂的困擾的,每一年,從不間斷的在春夏秋這三個季節的交替的時間裏,他會承受怎樣的痛苦,沒有人比貼身保護他的我更加得清楚,基本上是每天都要發瘋,一會兒大笑,一會兒痛苦,一會兒又沉默的好像是一座雕塑一般一聲不吭,還經常的抱著腦袋,疼的在地上一直的打滾,知道昏過去才算完。但是就是這些,經曆過後,他依舊會像是一個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正常的人一樣,繼續著天命閣的大小事務的運轉,可是看見了一切的我,是永遠忘不掉他痛苦的模樣的,可是跟你在一起的這一年的時間裏,除了偶爾會控製不住情緒以外,我從來沒有看見過他遭受那樣的痛苦,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奇跡吧。”
一直在一旁傾聽著的我,在聽說天叔之前的狀況的時候也是心裏一驚,確實是如殘大哥說的那樣,之後跟我在一起的那一年的時間裏,天叔沒有發過瘋,我也從沒想到天叔經受過那樣的折磨,單單從外表上看,天叔就像是正常人一樣,甚至比正常人更加的精神矍鑠,為了他的仇恨,他的眼裏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任何懼怕的神色,也沒有任何的絕望的神情。
“也許,在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在心裏留下那樣斑駁的往昔的時候,一切困難,在天叔眼裏都是變得簡單了吧,至少在他看來,除非是自己死了,隻要自己還有一口氣,什麼樣的困難他都是能夠闖得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