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門口,兩排黑甲禁軍手執長槍整齊的排列在兩旁。
姬衝、姬毅、劇越、騎信等人沿著中間的通道緩緩走入大殿門內。
殿內的其他侍衛的屍身已被收走,隻留下姬雲和姬喜的屍身依舊保持原樣躺在冰冷的地
板之上。
太子姬丹和太子妃文姬均頭纏白布,並排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姬喜的屍身旁邊。身旁站著
狗屠和高漸離兩人。
鞠武則率數十名門客守候在大殿門口。
“父王!”
“大王!”
……
大殿之內跪倒一片。
“父王,昨日尚聽你敦敦教誨,今日便陰陽兩隔。孩兒未能在父王身旁保護,實在不孝
啊……”
姬毅悲痛欲狂,一把朝姬喜的屍身撲去,卻被身旁的劇耳牢牢拉住。
大殿之內,哭聲一片,眼淚成河,有真亦有假。
姬丹深深的將頭埋了下去,不讓人看到他的臉龐。作為一個常年在生死之間派回的傭兵,隻有流血的經曆,沒有流淚的經驗。他原本想做做戲,可惜卻發現自己沒有這份天賦,隻好作罷。
嗆啷!
姬衝突然拔劍而出,直指姬丹,怒聲喝道:“二兄對父王忠心耿耿,豈會弑殺父王?一定是姬丹逆賊嫁禍於人,我且砍你的狗頭為父王報仇!”
說完便惡狠狠的揮劍朝姬丹劈去。
當!
狗屠手中的長刀一攔,震得姬衝手臂酸麻,連退數步,踩到了身後跪在地上的司馬宇手掌之上,踩得司馬宇呲牙咧嘴,痛得差點喊出來。
唰唰唰!
鞠武及身旁的門客紛紛拔刀而出,直指姬衝。
姬衝冷哼一聲,指著姬丹狂怒道:“姬丹逆賊,我誓取你頭為父王報仇!”
說完收劍回鞘,率眾不顧而去。
姬衝剛剛走出殿門,亞卿騎信長身而起,走到姬喜的屍身之旁,細細的端詳了一遍之後,也拔劍而出,高聲喝道:“大王身上並無其他傷口,僅有此一處致命之傷,如今姬雲弑父之鐵證如山,太子殿下怒而除賊為大王報仇,誰再敢懷疑太子殿下的清白,休怪騎某劍下無情!”
大殿之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騎信緩緩抬起頭來,朝鞠武望去。鞠武會意的點了點頭,撩起衣甲正要下跪。
他剛剛跪下,意外發生了,一人搶在他前麵高聲喊道:“先王駕崩,請太子繼位!”
鞠武臉都綠了,抬頭望去,赫然是相國劇越!
四周的門客和禁軍跟著轟然跪倒一片,高聲喝道:“請太子繼位!”
內侍搭設靈堂、布置宮闈,又有人為姬喜潔身淨衣,放入靈柩。而姬雲的屍身也被裝入靈柩,由禁衛押送到其府內。
把守宮門的禁軍左部將士甲胄外穿了件白衫,便刀鞘上都裹上了一層白綾,待宮內一切布置完畢已是夜霧如紗,宮禁中處處高懸白紙裱糊的燈籠,整個宮中一片愁雲慘霧。
夜已深,官員們早已散去,姬丹也攜著文姬離開了燕王寢殿,往宮內側殿休憩。
燕王駕崩,有著太多的疑點,多得就像個騙局。
姬雲弑父為何要當著姬丹的麵進行?燕王是被姬雲所殺,那麼姬雲的脖頸碎裂之創,又是何人所為?大殿之內十數名侍衛又是何人所殺?南宮塵雪和姬丹的門客何以得知姬雲和姬青叛亂?
一切都像迷一樣,沒人去問,也沒人敢問,就是問也問不出結果。
唯一鐵證如山的是,燕王確實是被姬雲一刀穿透胸膛而死,這一點在場的人無人能找出破綻。
隻要有了這一點,就足夠堵住這些燕國重臣的嘴了。
而對於姬丹來說,重要的是自己的頭還在,沒有被割下來送給李信,其他的慢慢來。
側殿之內,宮女打來熱水供姬丹和文姬兩人洗漱完畢之後,便自覺的退了出去。
屋內炭火熊熊,溫暖如春。
燈昏昏,帳深深,顯得那麼曖昧,那麼旖旎。
姬丹坐在臥榻邊,竟然臉色微微有點紅,生平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文姬坐到他身旁,輕輕的抓住他的雙手,將頭緩緩的依偎在姬丹寬廣的胸膛上,柔聲的呼喚了一聲:“殿下……”
如花的美靨,溫情脈脈的眼神,軟玉溫香的軀體,還有那如蘭香一般的熱氣往他鼻孔裏鑽……姬丹刹那間迷醉了起來,不知身在何方。
他前世閱女無數,原本不應該如此動情。可是這樣一個美到極致、柔到極致的女人,一個視他為命的古典美女,卻讓他感到初戀一般的心動。
他將手緩緩伸出,伸向她的衣襟之內,竟然微微有點顫抖。
文姬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滿臉的柔情蜜意。自與秦軍交戰失利以來,夫君已經許久未與她溫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