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雪刀門主(1 / 2)

“小姐!”

幾名雪刀刺客大驚,紛紛提刀縱身而起,想要阻攔姬丹,然而為時已晚,姬丹豈會放過擊殺對手的機會,哪怕對手是一個絕美的女人。

此刻,沒有男人和女人,隻有生和死。

姬丹縱身而起,正要一劍擊殺那名隻有數步之遙的女刺客,卻突然退了回來。

他看到了一個人。

一個極其恐怖的人!

那人站在祭台之上。祭台上仿佛隻有他一個人,天地間彷佛也已隻剩下他一個人。

天色都似已因他而變了顏色,變成一種空虛而蒼涼的灰白色。

他的人也一樣。

他的手緊緊握看一柄刀;蒼白的手,蒼白的刀!

蒼白,豈非就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死亡豈非就正是空虛和寂寞的極限。

他那雙空虛而寂寞的眼睛,就彷佛真的已看見了死亡!

他左手拿著刀,那刀似乎已與他的左手連成了一體,似乎刀就是手,手就是刀。

他為什麼不用右手拿刀?當姬丹看到他的右手時,心頭便已有了答案,因為他的右邊的袖子裏空空蕩蕩的。

然而即便沒有右手,他眼中已有死亡,他手握著的也是死亡,他的刀象征著的就是死亡!

蒼白的刀,刀柄蒼白,刀鞘蒼白。

這柄刀象征著的雖然是死亡,但似乎卻是他的生命!

那人用那充滿死亡的神色望著姬丹,雖然一句話沒有說,但是姬丹卻已知道他是誰了。

那人終於說話了,不是他說的,而是對地上的白衣女刺客說的:“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輕敵,不要和獵物單鬥,你見過獵人和野豬血拚的嗎?還有,你是殺手,不是刀客,殺手的刀法以殺人製敵為目標,而你的刀法卻像刀客一般,看起來好看卻不夠狠,不夠毒。我怎麼突然覺得你倒像燕國的公主,而燕王倒像個狠辣的殺手?你每次都閑我哆嗦,可是兄長卻是為了你好,這下該知道厲害了吧,幸好命還沒丟,快快服下丹藥吧。”

說完手中一閃,一個玉瓶劃出一道弧線,朝地上的女刺客扔了過去,接著又扔過一個水囊。

那女刺客接過玉瓶和水囊,旁若無人的倒出一顆白色藥丸,然後和水吞了下去,這才朝那人翻了個白眼:“你絮絮叨叨的說完沒有,我發現你越來越像個老太婆了,還不速速動手,給我報仇?”

姬丹心頭一陣無語,雖然他手中的長劍已在手,隨時可出擊,但是那人卻似乎當他不存在似的。他不是沒想過趁機偷襲,他是國王,不是劍客,他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活下來,也沒必要講規矩,但是他手中的劍卻怎麼也刺不出去。

那人隻是隨便往那一站,卻全身毫無破綻,讓姬丹無機可乘。

終於,那人繼續將眼光轉向他,眼中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雪長空?”

“是。”

冰冷的一個字,似乎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

姬丹又道:“荊軻曾找過你,請你吃過速末水(鬆花江)的魚。”

“是,我還給他了,在他墳頭。以後還會每年給他放上一條,我不欠他的。”

聲音涼薄,不帶一絲感情。

姬丹笑了:“有意思,我應該也請你喝頓酒,這樣就算死了,也年年有酒喝了。”

雪長空也笑了,其實姬丹倒是想看看這樣的一個冷酷的殺手笑得是什麼樣子,然而他失望了,雪長空笑得比哭還難看,更重要的是他的話令他如墜冰窖一般,寒氣透骨。

“你不必拖延時間了,南宮塵雪殺不上來的,因為他已被劇耳的兵馬困住了,恐怕不能活著上來了。”

姬丹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朝祭台下望去。

在祭台上廝殺的這一陣功夫,祭台中間原本坐滿了文武官員,現在卻逃得一幹二淨,隻有數百禁軍仍在拚死往祭台頂上衝殺,卻被十數名雪刀刺客牢牢守住壇頂的入口,攻不上來。而台下更是喊殺聲震天,數千名赤甲禁軍殺成一團,四處血肉橫飛,慘叫連天。

劇越反了!

姬丹隻覺從頭涼到腳,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劇越設計的陷阱。

祭天是劇越提出來的,祭壇搭建也是以劇耳的人為主,所以才會在祭壇頂上留下暗室埋伏刺客,然後再趁姬丹的部曲大亂之時出兵發難,就算他躲過了雪刀門這一劫,也躲不過台下數千亂兵的圍殺。

從台下的戰況來看,劇耳的兵力數倍於南宮塵雪,南宮塵雪已經抵敵不住,逐漸往祭壇方向後退。

雪長空冷冰冰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來:“弑父殺弟,這是你應得的下場,受死吧!”

蒼白的手,蒼白的刀,已然揮出。

姬丹的劍也已出手。

殺氣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