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巫閭山,又名北鎮山。
相傳舜時把全國分為十二州,每州各封一座山作為一州之鎮,閭山被封為北方幽州的鎮山。周時封閭山為五嶽五鎮之一的北鎮。
而醫巫閭山又是遼西通往遼東的咽喉要道。三條通往遼東的大道,無終道、盧龍塞道、傍海道還有都必須渡大淩河,跨醫巫閭山,然後經無慮城,過遼河,才能進入遼東腹地。
山上有目不暇接的奇峰怪石;千資百態的蒼鬆翠柏;水絲如簾的石棚飛瀑;若是到了春夏季節,還有梨花巧構的“香雪海”,真可謂人間仙境,壯美瑰麗。
在蜿蜒連綿的山脈之間,隻有一條大道可過車馬,其餘均為羊腸小道,莫說過車馬,就連人要爬過去都不知得多少天。
趙成高高的立在山頂上,迎著獵獵的寒風,極眼望去,隻見群山在腳下起伏,連綿不絕,隻有在遠天之處,才能隱隱看到渝水(大淩河)如同一條玉帶橫掛在天際。
腳踏萬裏河山,趙成心頭感慨萬千,收回視線望向那逐漸築得與山平齊的關隘上,突然臉上湧現出怒色。
“誰叫你等停下休息的,這才幹了多久就偷懶了,再不起來幹活,鞭子伺候!”趙成怒聲吼道。
關隘上,一群秦兵東倒西歪的躺倒在土牆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聽到趙成的吼聲,隻得嘴裏嘟嘟囔囔的站了起來,繼續幹活。
這個趙國餘孽如今可惹不起,已經有幾十人不聽號令者被他活活填了牆,他們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橫什麼橫,待得辛將軍到了,一定要好好的告他一狀,滅了這趙人餘孽的威風。”
“當年老子殺入邯鄲的時候,他全家還是老子的俘虜,如今倒在老子頭上作威作福起來了。”
“他奶奶的,等得辛將軍來了,告他個謀反罪,砍了他的狗頭當尿壺使。”
……
罵歸罵,而且還得小聲的罵,手裏的活卻不能停,否則真惹惱了這個趙國餘孽,拿去填牆了可不劃算。
趙成望著初具雛形的閭關,嘴角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至於那些罵罵咧咧的秦人,雖然聲音壓得很小,但是他卻知道他們在罵什麼,隻是懶得理會。
和一群死人有什麼好較勁的。一旦燕軍兵臨城下,作為主將的他來個監守自盜,大開城門,迎接燕軍進城。以燕王的狠絕,又豈會容這群秦人活著逃出去?
前幾天從遼東傳來的消息,五萬高夷人居然被幾千燕人殺個幹淨,他逐漸也對燕王稍稍產生了信心,暗自佩服公主眼光老到。
還有三天就可完工了。
他望著遠處逐漸墜落的紅日,輕輕的籲了一口氣,這才喝令眾將士回營休息。
夜色逐漸降臨。
趙成在衛兵的簇擁之下,緩緩策馬回營。
新任二五百主閻術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恭聲道:“將軍,營內隻有十天之糧了,是否派人去無慮城中取糧?”
取糧,說得好聽點就是去無慮城搶糧。
趙成搖搖頭道:“無妨,聽聞辛將軍正日夜兼程,直奔遼東而來,等到辛將軍的大軍一到,我等自然軍糧無虞。”
閻術是趙成新提拔起來的,對趙成頗為畏懼,雖然心中存有猶疑,卻也不敢再問,隻好施禮退去。
望著閻術離去的背影,趙成眼中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隻有十天之糧,但你們活不不過十天了,何須搶糧?
他策馬行到大帳之前,將馬韁遞給衛兵。
大步進帳來,摘下頭盔,解下鎧甲和披風,突然似乎感覺到什麼,眉頭微微一皺,轉身對身後的道:“你等出去吧,未經我的吩咐,不得進來。”
幾名衛兵急忙告退。
大帳頂上,趙染兒像片樹葉一般,輕輕的飄落了下來。
趙成剛要施禮下拜,已被趙染兒擺手攔住。
“此關還需要幾日築好?”趙染兒問道。
“隻需三日。”趙成道。
趙染兒點了點頭道:“很好,燕王的軍隊在七天內可達此地。”
趙成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問道:“公主殿下對燕王如此有信心?須知奇跡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姬丹已經連續創造了兩個奇跡,難道奇跡會一直繼續?辛勝可是跟隨王翦多年的老狐狸,非李信和異族番王可比。而且,即便他贏了辛勝又如何?須知秦人擁軍百萬,而如今姬丹兵力不足萬人,如何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