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公子您今天又來聽曲啊!”老鴇看見熟悉的人熱情招呼道。
他不說話隻是點頭。他算是這裏的常客但沒有人聽過他講話。每次到雅間聽完曲就離開,倒不似那些花天酒地的男人們。他出手闊綽即使每次都板著張臉也受歡迎。
“今兒個姑娘不在,被張員外請去壽宴撫琴去了。估摸著時候也快回來。公子坐下來喝杯茶,暫且等一下。姑娘好像知道今日您要來似的,就泡好了茶讓我給您溫著。”
他坐下素白的手指緩緩拿起茶杯,微眯著一雙桃花眼,享受著這一杯一切都恰到好處的茶水帶來的莫名的舒適感。兩柱香過去了還沒見姑娘回來。老鴇不免有些著急,生怕這條魚逃脫。他估摸著時間也快到了。
“公子要不先吃點點心,我們這的……”
還沒等老鴇把話說完他已起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剛好碰到回來的姑娘,但他依然徑直的走了過去。
“公子”她叫住他,他也停住了腳步。
“公子,怕是等了許久吧,小女子這廂向你賠禮,可否聽完一曲再走。”
他沒有回應待她話音落後,他便大步向前走去。姑娘和丫鬟向廳堂走去,看到老鴇站在那裏遍上前行禮。
“回來啦,上台撫琴去吧。客人們都等著呢。”語氣中夾雜著些許她晚會的不滿說完便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是”她撐著疲憊的身子向老鴇施了一禮便走上台去。
大家見姑娘回來了,台下立即靜了下來。姑娘身著一件淺紅色的長裙曳地,大袖翩翩,梳高髻戴芙渠步搖,腳踩淺紫色繡鞋飾帶層層疊疊,表現出優雅和飄逸的風格絲毫沒有塵俗之氣。琴聲隨著指尖的波動漸起,所有人都專心聽曲。在這音律中每個人似乎都在其中得到了自己的所求。隨著琴聲的起伏此曲也已收尾,每個聽曲的人都各有所感。
他已經半個多月沒來過這裏了,平時他每個五日便會來一次。她依舊準備著茶水和點心等待他的到來,做這些事已成了她的習慣。皎潔的月光照進屋子裏,投下樹枝和房屋的影子。姑娘站在窗前眺望著這輪圓月,不近千萬的感慨湧上心頭,在月色下撫起琴來。琴聲響起往事一幕幕仿佛重現。她正彈得入神突然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是一個身著素色的袍子,上麵還有斑斑血跡手裏拿著一把劍,像是剛與人搏鬥過,姑娘嚇坐在地上。
男人順手把窗戶關上,透過月光姑娘感覺這個身影是那麼的熟悉。而男人也隱約猜到了對方是誰。他受了傷亂闖進了她的屋裏,而自己已沒有能力來保護別人,怕他們追來給她帶來麻煩,男人迅速把燈吹熄,姑娘比剛才平靜了許多,還沒等她緩過神來就聽得窗戶外麵有人敲窗若是別人倒罷了,隻是他她又怎會認不出。在他躲在窗戶下麵時,月光灑在他的臉上,他的臉龐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簾。
“誰……誰啊”
“請問姑娘剛才可有何異常”
她認出了男人,自然不會出賣他。
“並無”姑娘努力平靜地答道。
確定對方已經走遠後男人開窗準備離開,姑娘喊住了他。
“公子,你已受傷可否上過藥後再離開。”
“不必了,多謝姑娘好心收留。敢問姑娘芳名。”
“青曼”
話音剛落那位公子便離開了。
約過了一月有餘,他再次出現在青曼的麵前,他坐在雅間內請她撫琴。問及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事,他倒是道出了來去。青曼從他口中得知他名叫皓錦,那夜被仇人追殺至此,自己身負重傷情況危急才誤打誤撞闖進了她的房間。說著皓錦的眼簾低垂在思索著什麼。伺候二人吟詩作賦,吹簫撫琴,相談甚歡。
青曼雖是青樓女子但潔身自好,隻為客人撫琴從不接客。榮姨起初對她好言相勸她不從,棍棒之苦不在少數。青曼也多次逃跑,但每次都被抓回來一頓毒打。有幾次傷勢嚴重,若不是心兒的悉心照顧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多年前的夏日來了一位西域的女琴師,據說她是與家人走丟才出此下策,希望可以湊足盤纏早日回家。這女琴師的琴聲真是妙不可言,在琴聲中仿佛可以讓人忘掉人間的疾苦。來聽琴的人也越來越多,人紅是非多來找茬的也時常會有,但多數都是街頭混混為錢而來,給幾個錢也就打發了。有些富家紈固子弟卻是專程來尋歡作樂的。
“榮姨,你從哪弄來的這個西域女人啊,長得還真標誌。”男人色眯眯道
“您說這位女琴師?她說是與家人走失了,想賣藝賺點盤纏回家。我看她怪可憐的就允了她。”
“給我介紹介紹啊?”男人隨手遞給了榮姨一錠銀子。
榮姨接過銀子在手裏摩挲著“公子啊,人家可是賣藝不賣身~”說完又把銀子放回他的手中便離開了。
女琴師撫完琴走到台下時,就被他的隨從客氣的請了過去。“姑娘可否賞臉喝一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