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魯見過很多種死亡,卻沒有見過這麼古怪妖邪的死亡。
葛建亮就像一棵紫玉蘭樹,枝頭上開滿了碩大的花,不長葉。而跟紫玉蘭樹不同的是:這花不是開在枝頭上,而是開在葛建亮的胸膛裏,然後向四處延伸,花朵衝出他的血管,刺破他的肌肉與皮膚,然後兀自開放,那樣子,卻跟美沒有任何關係,相反,是說不出地妖邪與恐怖。
亡魂花越來越飽滿鮮豔,而葛建亮的身體卻越來越幹枯縮小,它們就像餓極了的野獸,拚命地汲取著葛建亮身體裏的所有血液。遲子鳴步步往後退,原來,這是一種靠血液維生的邪花。
小魯他們趕到的時候,亡魂花正是極盛時期,所以,在場所有的人都見證了這恐怖的一幕,個個呆若木雞,手足無措。
不知誰喊了聲,“快離開這個村子,死神真的複活了,吸血的亡魂花是死神親手培育的愛花,視它如命啊。”
一時間,村民們紛紛從旅館裏跑了出去,嘴裏叫著“死神複活了,死神複活了--”,隻留下小魯一幹人,還有遲子鳴、羅跛子、羅小鳳、羅伊芙。
而令遲子鳴很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在旅館內,死的都是房客,接二連三,他是最後一個還活著的房客,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他了?
法醫小江邊戴上手套,邊皺著眉頭說:“我想起一種草,叫菟絲草,它纏繞於寄主植物之上,像吸血一樣地把寄主的營養成分吸光,而且這種菟絲草的繁殖能力非常強,雖然沒有葉子,但有感受器,可以感知由空氣傳播的化學物質,通過在空氣中嗅到的氣味來捕獵食物。我覺得,這種花跟菟絲草很相似,所不同與可怕的是,它會吸取動物的血液,並以此維生,花開得鮮美豔麗。這種花還真是沒有見過。”
他的手伸到花前,想探個究竟,遲子鳴大喊:“不要去碰它。”
但是,小江的手已經碰上去了,立即,像是有一股很大的磁場吸著他的手,他的白手套瞬間變成了紅色。大家都傻了眼,說時遲那時快,遲子鳴與小魯奮力把他拉了出來。小江臉色慘白,脫掉了手套,隻見手指頭上的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好恐怖的花。
“你沒事吧?”
小江搖了搖頭,“沒什麼,包紮一下就好了,小傷。”
小魯轉過身看著遲子鳴,“他是失蹤之後,回來就這樣死去的嗎?還有,這些花是哪裏來的,你知道嗎?”
“是的,回來的時候,他還好好的,要進去洗個澡。我看他遲遲沒出來,就叫他,聽沒反應就撞開了衛生間的門,想不到他就這樣了。”
“你知道他是從哪裏回來的嗎?”
遲子鳴搖了搖頭,“我問了很多次,但是,他都避而不答,本來他說要洗完澡再告訴我的,可是--”
小魯指了指地上扔著的髒衣服。“這是葛建亮脫下的吧?”
“是的,對了,他死之前還說了兩個字:鳥坡,可能是個地方名,我對這裏不熟悉。”
羅小鳳想了想,“可能是幻崖旁邊的一個山坡,我小時候去過,那裏經常會有一些黑色的鳥聚在一起,大的,小的,非常多。後來我們都不敢去了,大人們不許我們去,都說那地方靠幻崖近,很危險,還說那裏有豺狼魔鬼,會吃人的。”
“幻崖?是不是曾經有專家測定過的含有金屬礦物質輻射的幻崖?”
羅小鳳點了點頭,“去那裏的人不是精神錯亂而死,就是瘋了或傻了,除了--”她看了看遲子鳴,“他之外,不過他當時也在裏麵昏迷了,羅大伯跑過去把他拖出來的,否則,可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