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叔叔,天亮就這樣回去上班,那不是還背著包袱嗎?”
勞誠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一付高深莫測的樣子。
“小葉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認為,我認為應該給天亮一個說法,比方說召開會議,或者發個通知,既然是冤假錯案,那就得平反昭雪麼。”
“嗯,還有呢?”
“還有就是,天亮的辦公室副主任一職,總該還給他吧。”
勞誠貴微微的點著頭,嘴裏卻蹦出這樣兩個字:
“幼稚。”
頓了頓,勞誠貴說道:“冤假錯案是公安局造成的,要平反昭雪,也得由公安局來,解鈴還須糸鈴人嘛,由建設局自己給小向平反昭雪,名不正言不順,根本就沒有說服力,人家反而會認為我們在護短,你們說是不是?”
領導就是領導,這理由很充分,一下就把向天亮和葉楠的嘴給堵上了。
“至於小向的辦公室副主任一職,問題也不在局裏,而是在市委組組部,局黨組的任命,隻能在內部起作用,但沒有組織部的正式文件,小向的職務就不能重新落實。”
盡管有些失望,但向天亮知道,這事的確怪不得勞誠貴。
“局長您說得對,公安局一天不撤銷案子,我的問題就一天不能解決。”
勞誠貴繼續說道:“就是組織部重新下文件,也得看公安局的態度,案子掛著,小向的問題就沒法說清楚,組織部就不會重新下文件嘛。”
向天亮乘機問道:“局長,您看我該怎麼呢?”
勞誠貴沉吟起來,這小子,在逼我表態呢,咱有把柄落在你手裏,當然不能欺人太甚,給別人的光明,自個才不至於身陷黑暗啊。
“小向啊,這不但關糸到你的清白,而且還關糸到你的前途,不能掉以輕心啊。”
“局長,您說得對。”向天亮心裏卻在罵,他媽的老不死,你這不是廢話麼,說來說去,你就是不肯拉我一把。
“小向,我會幫你說話的,你呢,也要繼續努力嘛。”
向天亮來找勞誠貴,是打了如意算盤的,現在,他不得不調整策略了。
隻要勞誠貴出麵,在建設局說句話,向天亮就能堂堂正正的回到局裏上班,隻要他向市裏反映一下,向公安局施加壓力,向天亮的問題就不成為問題。
可他不幹,他希望向天亮能徹底的和於飛龍翻臉。
向天亮還不敢跟於飛龍翻臉,跟於飛龍翻臉,就意味著把公安局長謝自橫也牽涉出來,還可能涉及到其他一些部門的官員,說不定還會引起清河市的政治地震。
這樣的捅天之舉,固然正義,蕩氣回腸,但向天亮明白,風雨過後,自己將很難再在清河市立足。
他現在需要的是生存,用不著和別人拚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還沒到那個地步吧。
做小生意的四叔說過,生意經就是人生經,虧本的生意不能做,壓上老本的生意也不能做。
從勞誠貴那裏告辭出來,向天亮沒有沮喪,反而豁然開朗了。
至少,他證明了自己的一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