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衛生院,向天亮到了姐夫李春南和他約好的香煙店,李春南正在付煙錢,店主在把十條中華硬殼煙往普通的鞋箱裏裝。
出門辦事煙開路,硬殼中華是起步,一根一包不稀奇,一條十條才有戲,順口溜充分說明了香煙在社交活動中的重要性。
這是要打點派出所的煙,向天亮搶上前去付錢,被李春南用力推到了一邊。
“姐夫,怎麼能讓你花錢呢。”向天亮不好意思了,現在這辦事情,特費錢,光一個派出所就整出去十條大中華,花錢如水啊。
“廢話,你是倒我李春南的牌子啊。”李春南用僅剩的右手掌拍拍自己的臉,笑著說道,“天亮,你不把你姐夫當家裏人了嗎?”
向天亮不知道說什麼好,難怪爺爺說姐姐這幾十年就做成了一件大事,就是嫁了一個好老公。
李春南四季八節都穿著軍裝,威武而又樸素,隻是左手腕沒有了,怕嚇著小孩,出門都習慣戴著手套。
在去派出所的路上,李春南坐在摩托車的後麵,笑著道:“天亮,你那點錢還是留著自個花吧,千把元工資,一點點獎金,頂多再收點小紅包,辦不成事喲。”
向天亮苦笑道:“這一大家子幾十口人啊,以後有得你忙乎了。”
“哈哈,我樂意……再說了,要是讓你花錢,你姐非罵我三天三夜不可。”
晉川派出所所長邵三河,是李春南當兵時的排長,兩人在南疆前線待過三年半,是生死和血火中走出來的戰友,四十不到的年紀長得也是高大壯實,軍人氣質猶存。
邵三河把向天亮和李春南迎進了辦公室。
李春南不等坐定,就忙著介紹起來。
“天亮,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邵三河所長,我當年的老排長老戰友,三河兄,這位就是我的小舅子向天亮,武功卓絕,讀了四年的警官大學,卻被分配到市建設局,才半年功夫,就是是局辦公室副主任了。”
向天亮客氣道:“邵所辛苦了。”一邊伸出右手。
邵三河握著向天亮的手,稍作端詳,不禁肅然起敬,如今的社會,後生可畏,早聽說李春南有個了不起的小舅子,向家第一個大學生,聰明非凡,長得一表人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看其氣質高深,將來一定成就不小,參加工作半年就是副科級了,自己十幾年的工齡也才勉強爬到這一步呢。
“天亮老弟客氣了,以後可不能叫邵所了,我和春南是生死兄弟,沒有他,我的命早丟在南邊了,沒得說,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兄弟的事,就是我邵三河的事。”
“邵哥。”向天亮腦快嘴快,馬上改了稱呼,心裏卻在苦笑,自己那個局辦公室副主任的職務,早就打了水漂,卻被姐夫拿到朋友麵前臭顯擺了。
邵三河高興的讓向天亮和李春南坐下,三人點上煙後,邵三河看到了地上的那隻箱子,臉馬上沉下來了。
“春南,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羞殺老哥我呀?”
李春南卻往向天亮的身上推,“三河兄,這是天亮的意思,在來的路上我還說他呢。”
邵三河看著向天亮道:“天亮兄弟要是看得起我這個老哥哥,就請把箱子裏的東西帶回去。”
向天亮微笑著解釋道:“邵哥,我是這樣想的,你我兄弟倒是沒有所謂,但你是一所之長,手下幾十號兄弟會怎麼想?眾人拾柴火焰高,邵哥你在工作中還得倚仗他們,所以不能冷了他們的心,不然的話,我父親和六叔的事影響了邵哥你的工作,我們做兄弟的於心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