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他還一邊衝著餘中豪和肖劍南,又是擠眉弄眼,又是壞壞的笑。
餘中豪和肖劍南唯有苦笑,讓他們兩個下屬去查市公安局長謝自橫,一定是向天亮這小子最得意也是最樂意做的事。
易祥瑞站起來,江雲龍也陪著起身。
向天亮驚喜的問:“您老要走了?”
“是啊,這不是你一直盼望的嗎?”
“嗬嗬,我這廟小,供不下您和江廳長兩尊大佛,磕著碰著,我擔待不起啊。”
易祥瑞的拐杖,又在向天亮的屁股上敲了一下,這回,他倒沒有躲開,反而嘻皮笑臉的。
江雲龍笑道:“老領導,咱們都是不受歡迎的人,還是知趣點吧。”
“嗯,是該走嘍。”
向天亮挽著易祥瑞的胳膊,一直送到車上。
“天亮,聽說你在建設局混得不錯。”
“歪打正著,歪打正著而已,您老是聽誰說的。”
“你的紅顏知己,業餘偵探李亞娟唄。”
向天亮臉紅了,易祥瑞這幾天都住在這裏,飲食起居由李亞娟照顧,在老奸巨滑的專業偵探麵前,業餘偵探李亞娟的心裏,還能藏得住事嗎。
“老師,您不反對我的選擇了?”
“其實,在大學裏的時候,你的老師們就議論過你了。”
“哦,那一定是沒什麼好話了。”
“恰恰相反。”
“真的嗎?”
“他們給了你四個字的評價。”
“才四個字,太簡單了吧,哪四個字?”
“能裝,善混。”
向天亮尷尬的笑了,這評價,要是寫在檔案裏,等於是人生的“死刑判決書”啊。
“別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大學四年,你一直在偽裝自己,當然,你最成功之處,就是把你們的班長哄得暈頭轉向,以致於後來班長的決,都是照你的意思做的,挾班長以令全班同學,所以,老師們都說你是刑偵係八八屆一班的二班長,真正的當家人。”
“冤枉冤枉,老師,您可得明鑒那。”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唉,我,我就是這麼混過來的?我自己不知道啊。”
“你說呢?”
“那我回頭想想,深刻反思自己。”
易祥瑞笑了笑,“因此,你可以吃政治飯,而咱們這個係統裏的人,凡業務突出的,不能端那個飯碗。”
“我業務不好嗎?”
“你業務好,但心不在此。”
“老師,我辜負您的期望了。”
“假惺惺,又裝。”易祥瑞坐到車上,擺了擺手道,“還是那句話,幫我幹完這一票,你愛幹嗎就幹嗎去。”
轎車遠去,向天亮這才回到客廳。
餘中豪和肖劍南正在爭吵著什麼,兩個人都是工作狂,茶幾上早堆滿了從箱子裏拿出來的材料。
向天亮坐下來,點上一支煙,一邊吸著,一邊壞壞地瞅著。
警察鬥警察,實在是件大好事,餘中豪和肖劍南,誰也不服誰,湊到一起,肯定象火星撞地球。
“哎,咱們別吵,讓天亮來評一評理。”肖劍南嚷道。
餘中豪搖頭道:“不行,他出的鬼主意,他肯定支持你。”
“嗬嗬,你們一定在說,要不要詢問謝自橫的事吧?”
肖劍南點頭道:“沒錯,餘中豪不同意。”
“我沒說反對,但不同意第一個詢問他。”
向天亮笑著問道:“首先明確一點,要製造那麼一場特別的大火災,隻燒死某些個特定的人,而盡量不傷及無辜,那麼,策劃人或作案人必須在現場,以免事情失控,這一點你們不反對吧?”
餘中豪和肖劍南均是點頭。
“所以,那天晚上出現在清河茶樓的所有人,包括死者失蹤者,還有老肖你和我,都是被懷疑對象,理論上說,都有作案的可能,都必須接受我們的調查,謝自橫不但不能成為例外,還必須第一個接受調查。”
肖劍南看著餘中豪笑道:“二比一,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餘中豪無奈道:“我同意,但對謝自橫的詢問,我不參加,你們兩個去吧。”
向天亮一聽,往沙發背上一靠,雙腳翹得老高,“這不歸我管啊,嗬嗬。”
“那你管什麼,躲在背後指手畫腳?”餘中豪瞪著眼道。
指著那一大堆材料,向天亮笑道:
“嗬嗬,我的任務是大海找針,我說針在哪裏,你們兩個就得光腚下去,乖乖的給我找撈去,你們兩個臭警察聽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