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勇很討厭。
向天亮倒不懷疑他的“黑白”問題,但有一點是明確的,他是餘中豪派來的“臥底”。
三到五天的任務,查四個地方的情況,這家夥居然一天就“完成”了,拿出來的調查報告,還是頭頭是道,有事實有分析有結論,讓你無話可說。
接著,他賴在身邊不離開了,問這問那的,擺明了是幫餘中豪打探消息,好在向天亮的嘴巴裏,說出來的話真假難辨,邵三河那裏更是“詞正嘴嚴”。
可又不好罵他,更不能趕走他,畢竟他也是為了工作,餘中豪對下屬以嚴格著稱,任勇要完不成任務,非被餘中豪罵不可。
但是,向天亮還是決定,把任勇排除在明天的行動之外。
在回來的車上,邵三河問:“咱們怎麼支開任勇?”他猜到了向天亮的心思。
向天亮一臉的壞笑,“待會在大洋路的藥店門前停一下。”
“用藥?”
“讓他好好的睡一覺。”
“你想用安眠藥?”邵三河忍著笑。
“聽說吃個三四片,死不了人。”
兩個人回到了秋濤路。
還是三十八弄,但不再是那個三十八號院,而是七十七號院。
其實,這片無人居住的的老宅,因其僻靜和地形的複雜,是個極佳的藏身之處,向天亮在這裏準備了兩個點,七十七是備用點。
任勇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開始喝酒,牆角邊放著一的一箱清河大曲,隻剩下了三瓶。
“給他留一瓶。”向天亮笑著。
邵三河側耳一聽,也笑了,“他回來了。”
果然,任勇回來了。
他總是這麼巧,每次巧得讓人心煩,他越巧,向天亮越煩。
“兩位喝上了,有我的嗎?”任勇在桌邊也坐下了。
邵三河指著還沒開的一瓶,“給你留的,一人一瓶,喝完睡覺。”
“下午沒事嗎?”
“晚上有事,大事。”向天亮一臉的凝重,裝的。
任勇有些激動,估計也有點裝,“今晚有我的份嗎?”
“喝酒有份,今晚也有份。”邵三河笑道。
向天亮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任勇,你酒量多少?”
“我也不知道,一斤,大概沒問題吧。”任勇打開了酒瓶,抬頭尋找杯子。
邵三河道:“杯子在那張桌上。”
任勇說了聲謝謝,扭身去拿杯子。
就這麼一點時間的空檔,邵三河隻看到向天亮坐直身子,手伸到任勇的酒瓶口上。
間不容發,任勇拿著杯子轉回頭來,向天亮的手已縮回來,拿起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嘴邊。
邵三河欽佩不已,這些小動作,他是做不出來的。
也怪清河酒廠的包裝設計師,酒瓶的外層包裝不但花裏花俏的,而且還遮蓋了大半個酒瓶,幾粒安眠藥沉入瓶底,不注意還真的看不到。
結果可想而知,一瓶五十三度的清河大曲下肚,任勇已倒在了地上。
邵三河上去檢查了一下,“可憐的家夥,這幾天太辛苦了,好好睡一覺吧。”他把任勇拖到了唯一的一張床上。
“算了,那是我的床。”向天亮嘟嚕一聲,雙腳往桌上一翹也閉上了眼睛。
邵三河問:“咱們也睡?”
“下午睡覺,晚上幹活,重活髒活那。”
向天亮很快睡著了。
……
又是一個早晨。
市人民醫院附近。
向天亮和邵三河坐在車上,看著醫院的大門。
半個多小時前,一輛救護車呼叫著,從醫院來出來,二十多分鍾後又回到了醫院。
救護車的倒車鏡上,掛著一片紅布條。
那是向天亮和周台安約定的信號,表示救護車上載著的,正是得了“急性心髒病”的高米生。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按計劃在進行,向天亮微笑起來。
“三河兄,你沒事吧。”一夜未睡,向天亮精神頭還是很足,但邵三河畢竟年近四十的人了。
邵三河笑道:“別的不敢和你比,熬夜的功夫,我還是相信自己的。”
“嗬嗬,等幹完這一票,我給你也喝點帶安眠藥的酒,讓你睡個三天三夜。”
邵三河聽得樂不可支,“任勇那小子,不會現在就醒了吧。”
向天亮搖頭,自信滿滿。
“放心吧,賣藥的說,吃一片能睡六小時,我給他下了四片那,嗬嗬。”
“招損了點,但特管用。”邵三河笑著評論道。
向天亮點了點頭,這年頭,管用的招就是好招,在過程和結果之間,他首選結果。
“三河兄,你的位置和任務很關鍵,目標出現後就盯著他,但不能太近,寧可跟丟了,也不能讓對方發現,我進去之後,一旦目標出現,我會立即給你發信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