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河指著保險箱裏的錢笑道:“這錢有些髒,我不相信你會喜歡。”
“我喜歡。”向天亮目不轉睛的盯著。
邵三河搖搖頭,“我不相信。”
“三河兄,你給我個不喜歡錢的理由吧。”向天亮央求道。
邵三河笑道:“在清河市時,你我有發大財的機會,你卻放棄了,去年底咱們在晉川鎮截了那麼多走私煙,你除了留下幾條自己抽之外,都交給公安局了,這都說明你不喜歡錢。”
“唉,說得倒也是啊,可我實在是舍不得。”向天亮一臉的遺憾。
“再說了,你是個有錢人,你不需要這點錢。”
“我?三河兄,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每月就一千多元工資,我象是個有錢人嗎?”
邵三河低聲道:“哎,國泰集團公司的兩位美女老總,連人都給你了,難道你還能沒錢嗎?”
“你……嗬嗬……好吧好吧,我承認,我不是無產階級了。”
向天亮自嘲著,拿著一大包書稿,起身離開了保險箱。
“不過……”邵三河說道。
“走吧。”
“哎,等等。”
向天亮轉回來,好奇的瞅著邵三河,“咦……不會吧。”
“天亮,我的眼睛也撥不回來了。”
“嗬嗬……三河兄,你剛才可是勸我來著啊。”
邵三河又笑了,“當官不發財,請我也不來,天亮,千裏做官就為財,得不到時看一眼也好啊。”
向天亮坐在到皮椅上,看著邵三河忍俊不禁,“這錢髒啊。”
邵三河笑道:“你善於強詞奪理,自圓其說,所以,你想個理由,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後咱們把錢從這裏搬走。”
“嗬嗬……賊不走空,這理由還不夠嗎?”
“咱們不是一般的賊,是代表正義的賊。”
向天亮樂了,“正義的賊拿不正義的錢,這不是很好的理由嗎?”
“你快想,想個好理由。”邵三河推了向天亮一把。
“哦……這你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了。”向天亮壞笑著,想了想說道,“第一,咱們打電話告訴紀委,錢也歸紀委,薑建文肯定是完蛋了。”
邵三河搖著頭道:“這不好,按你那套政治理論,與其把薑建文送進監獄,不如讓他在現在的位置上繼續待著,對我們更有用處。”
“那麼第二,分文不動,隻帶走書稿,你又不同意。”
“這對薑建文沒有震懾作用。”
“那就隻有第三,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一分不留,讓薑建文賠了夫人又折錢,卻又不敢聲張,從而讓他徹底的崩潰,這樣,他這個常務副縣長頂多是個擺設,行屍走肉而已,我們以後將少了一個障礙。”
邵三河忙道:“所以我說要把這些錢拿走麼。”
“那就拿吧。”向天亮樂不可支。
“然後呢?”
“你一定有好主意。”
“縣福利院有兩百多名孤兒和四百多名殘疾兒童,院長是我的一個老戰友,他也是個殘廢軍人,春節前我去看望他,他說整個福利院一年的財政撥款,不過才一百萬,人均還不到一千五百元,這其中還包括四十多名工作人員的工資呢,所以我覺得,這筆錢交給紀委,還不如交給福利院更有實際意義。”
向天亮問道:“你那個老戰友,靠得住嗎?”
“他沒有了雙腿,如果不是在南疆前線一起經曆過生死,我也不會把這麼多錢交給他。”
“好,就這麼定了,我去找袋子裝錢,你原路出去,把我的車開進來。”
邵三河的家也在這裏,他開車進出,不會引起門衛的懷疑。
桑塔納轎車停在綠蔭道上,向天亮抱著書稿,邵三河背著兩大袋錢,杜貴臨扛著小白臉張思成,三個人各司其職。
活兒幹完了,剩下的就是撤退和善後工作。
向天亮開車,“貴臨,知道張思成住哪兒嗎?”
“知道,我在城關派出所的時候,掌握著每一個幹部的的家庭住址,張思成住在南岸興隆街七十八號,那是他租的房子。”
向天亮笑道:“那就好辦了,省得到時候薑建文找他時,有人會為他作證。”
安置好張思成後,改由邵三河開車。
來到縣福利院,邵三河先打通電話,然後一個人背著錢走進了福利院。
“快十二點了。”望著車窗外的夜色,向天亮從口袋裏摸出了兩支香煙。
“今晚真是痛快。”杜貴臨拿出打火機點煙。
“貴臨你說,薑建文醒來後,會怎麼做呢?”向天亮吸著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