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好得很,這幾年沒進過醫院。”肖子劍笑道。
“所以,你的看法很重要。”向天亮說。
“未必。”肖子劍微微的搖頭,“以我對張書記和陳縣長的了解,你們即使做得最幹淨徹底,他們未必相信,他們照樣會懷疑你們留了一手。”
邵三河點著頭道:“這正是我們擔心的地方,為了某種需要,我可以讓錢子坤的口供變得幹幹淨,也能原汁原味的保存下來,案子在檢察院和法院兩個環節上,既可以公開,也可以選擇不公開。”
肖子劍嗯了一聲,微笑著說道:“這又是講不政治怎樣講政治的問題了。”
“一語中的。”向天亮也在笑。
邵三河跟著笑起來,“我們講政治,但還得請前輩教導,我們該怎樣講政治。”
肖子劍看著邵三河笑道:“三河,就衝你這句話,說明你已經很講政治了。”
“那也得你幫著把把關。”邵三河謙遜著。
“你們的思路是對的,在咱們這個體製裏,任何活動都要做到政治第一,到什麼時候都不能鬆了政治這根弦,就拿這件事來說,看著就是個刑事案件,但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卻是體製裏組成者,錢子坤的偷拍,拍的不僅是個人隱私,還是咱們濱海縣這個官場,就拿張書記和陳縣長來說,他們的住院,不單純是個人治病,更象是一次政治活動,與其說官場如戲場,還不如說官場象張巨大的蜘蛛網,每個身在其中的人都在這張網上活動,領導就是這張大網的中心,在咱們濱海縣,張書記和陳縣長就是中心,能達到牽一發而動千鈞的高度,他們生病住院,意味著這張網出了問題,在這張網上活動的其他人,肯定要來醫院看望,據我估計,他們中任意一位住一次醫院,至少會有上百人前往,這就等於說,錢子坤每次拍一個住院的人,就相當於同時拍到了上百人,如果把錢子坤拍的照片和帶子都予以公開,那就等於把濱海縣的整張大網放在了陽光下,這會是一場不可想象的政治災難啊。”
向天亮點著頭道:“所以,我們燒毀錢子坤的照片和帶子,是個正確的決定。”
肖子劍繼續說道:“但是,政治是殘酷無情的,不管你做得如何完滿,你的對手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張書記和陳縣長不可能相信你會把錢子坤拍的照片和帶子都燒掉了,因此,作為防範措施,我認為對錢子坤的審訊要詳細完整,盡量多的留下口供證據,作為對張書記和陳縣長不相信的有效準備。”
邵三河問道:“老肖,你認為張書記和陳縣長會因此而有所動作?”
“肯定的,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他們都是玩了幾十年政治的老手了,認為你手上有他們的‘東西’,他們也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掌握你的‘東西’。”
向天亮知道,肖子劍說的東西就是把柄,這不就是剛剛和老家夥黃磊玩過的麼。
邵三河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總之,既然他們認為你留了一手,那你就真的留他一手。”肖子劍點頭道。
向天亮壞笑了幾聲,“此計甚妙,老肖,你厲害啊。”
擺擺手,肖子劍笑道:“你少損我啊,其實你們早就想到這一招了,所謂的向我請教,無非是想把我套牢而已。”
向天亮笑著承認,這正是他在玩的把戲,把肖子劍拉進來,也是他的“工作”重點之一。
肖子劍以前連笑的時候都很少,和向天亮交上朋友以後,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向天亮及時的轉移了話題,“老肖,咱們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幫我辦的事吧?”
“什麼事啊?”
“你上次答應過的,幫我物色一個新的招商局長。”
肖子劍噢了一聲,“找到了,找到了。”
“誰啊。”
“老油條。”
“老油條,老油條是誰?”
肖子劍指著邵三河道:“你問老邵,他知道。”
邵三河對向天亮笑著說,“這個人啊,你馬上會見到的,不過,我給你背幾句他編的順口溜,先了解了解他。”
“順口溜?”
“是啊,他就是因為幾句順口溜,而從縣政府辦公室副主任,被貶到下麵鄉鎮當副鄉長的。”邵三河憨笑道。
還有這樣的事?向天亮一下來了興趣,“三河兄,你快說來聽聽吧。”
正在這時,包間的門被推開,門外傳來了笑聲。
“三位領導,請讓我自己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