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三河憨憨的說道:“陳縣長,許白露和張思成二人的家屬報案,我們立案,並耗費了我公安局不少人力物力,如果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銷案了,那以後其他人也跟著效仿,變成了惡作劇,那我們公安局還怎麼處理?”
張衡用商量的口吻說道:“老邵,許白露同誌是薑副縣長的愛人,還是縣政協委員,張思成同誌是薑副縣長的秘書,你們就走個過場吧。”
“我們會慎重處理的。”邵三河道。
陳樂天有點不依不饒,“老邵啊,你真打算把許白露和張思成傳喚到公安局調查嗎?”
“必須的,這是規定程序。”
“老邵,別太過了。”
邵三河反問道:“陳縣長,你說怎麼辦呢?”
“我不懂你們的業務,這方麵沒有發言權。”陳樂天板著臉道,“如果許白露和張思成不配合,你打算怎麼辦?”
邵三河也繃起了臉,“如果不配合,我會派人強行傳喚,不然,我們會當作假報案處理,報案人將會受到治安處罰。”
陳樂天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邵三河本來就軸,今天有備而來,底氣更足。
不過,他這樣做,實際上是賣個破綻,故意所為。
張衡也看出了邵三河的異樣。
當初市公安黨委推薦邵三河接替王再道,張衡是真心支持的,雖然不是自己人,但邵三河為人憨實,心機不重,總比陳樂天推薦的人強吧。
而且邵三河“尊重”領導,一把手張衡的麵子,他是能給足的。
但今天的邵三河,明擺著吃錯了“藥”似的,不認領導了。
“老邵,你也別悶著,我和老陳是信任你的支持你的,縣委對公安局的工作也是充分肯定的,許白露和張思成的案子,你還是按規定處理吧。”
“謝謝張書記的信任。”
張衡看著邵三河,“不過,你今天好象還有事?”
“嗯,是有事。”邵三河點著頭。
“什麼事?”
邵三河說道:“這事跟今天淩晨的轎車爆炸有關,也跟許白露和張思成有關,而且,而且可能和常務副縣長薑建文有關。”
“哦?”張衡聳然動容。
邵三河從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封信。
這封信,已被燒掉了一個角。
“三位領導,這封信是在西石橋汽車爆炸現場撿到的,先我到達的警員並沒有看信裏的內容,到目前為止,隻有我一個人看過。”
“什麼內容?”張衡問道。
邵三河道:“一,這是封舉報信,二,這封舉報信還沒有郵寄出去,三,這封舉報信沒有署名,是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四,這封舉報信舉報的人,是薑副縣長及他的愛人許白露和秘書,五,舉報的內容是,許白露和張思成合謀,拿走了薑副縣長家保險箱裏的錢。”
頓時,辦公室裏寂靜無比。
張衡拿出舉報信,一共兩張,已被燒掉了不少,但大部分還在。
看著看著,張衡的臉色凝重起來了。
他將信遞給了陳樂天,“老邵,這是爆炸現場找到的?”
“是的,這是爆炸現場最有價值的東西。”
邵三河一邊應著,一邊心道,向天亮出的餿主意,也隻能騙騙張衡和陳樂天這樣的外行人,要是讓行家看見,一眼就能看出,舉報信不是在爆炸中被燒的,而是被人點火刻意燒的。
這也是計劃的一個重要環節,就這封編出來的舉報信,能把西石橋汽車爆炸和薑建文、許白露和張思成聯係起來,為從而讓下一步的行動師出有名。
邵三河心說,向天亮的主意,不但又損又壞,而且還很毒很辣,一下就把張衡和陳樂天架到了火山上。
這封由向天亮捏造出來的“舉報信”,此刻已變成了燙手山芋,在三位正副書記手裏傳來遞去。
張衡和陳樂天的臉色都很難看。
隻有副書記陳美蘭,因為事先接到過向天亮的電話,知道這是向天亮設下的一個騙局。
三位正副書記終於看完了舉報信。
陳樂天問道:“老邵,你怎麼看這封信?”
邵三河搖了搖頭,“我不關心這封信裏的內容,隻關心西石橋汽車爆炸案,再說了,信中所說的內容,即使是真的,我也管不了。”
張衡微微點頭,“老邵,這封信能先留在這裏嗎?”
這也是逐客令,要開書記碰頭會了。
邵三河起身道:“三位領導,這封信我先帶回去,讓我們公安局做技術鑒定以後,我再送交領導。”
這是必須的,因為這封信“寫”得匆忙,還要進行必要的處理,才能更象是從爆炸現場“撿”回來的。
邵三河帶著舉報信,退出了張衡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