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讓邵三河去找的那個“他”,並不是洪海軍,而是縣紀委書記徐宇光。
天剛蒙蒙亮,邵三河和政委黎明一起,就來到了徐宇光的家門前。
“老邵,你說還是我說?”
“當然得你說,你是負責公安係統內的紀檢工作的嘛。”
“我就是不喜歡看他那張臉。”黎明說。
“他那張臉,有什麼問題嗎?”邵三河笑問。
“象是誰都欠了他錢似的,不舒服。”
“嗬嗬,要是你我是省長市長,看他還敢不敢吊著臭臉。”
“哈哈……你說,這計劃能成嗎?”黎明問道。
“我來之前,向副縣長說,要讓一頭驢發狂,最好的辦法,就在在驢的屁眼上塞一把辣椒。”
“哈哈,這比喻非常恰當,如果我估計得不錯,在這種時候,他應該會舍車保帥。”
“我想也是,如果他夠明智的話。”
黎明問道:“老邵,案子的脈絡都理清了吧?”
邵三河嗯了一聲,“薑建文家丟東西,本來與他沒有關係,他們本來分屬兩個派別嘛,但他野心太大,早就在薑建文身邊安插了臥底,這個臥底就是薑建文的秘書張思成,現在還不知道,張思成是他中途收買的,還是他蓄意派去的,這一點並不重要,反正他知道薑建文家出事後,就主動找上門去,而薑建文身上有傷,手下沒得力的人,身邊最親近的幾個又紛紛叛離,自己的靠山張書記又不給予有力的支持,無奈之下,才和他同汙合流,於是,他起用洪海軍,找回薑建文丟失的東西,僅僅是一種手段,他的終極目的,還是控製薑建文,和把們這些人統統踩在腳下。”
黎明喟然一歎,“這人那,沒野心成不了事,野心太大了卻要壞事,關鍵還在心態不平衡啊。”
邵三河道:“他不就沒當上縣委副書記麼,何必呢,至於要與天下人為敵嗎?”
黎明笑道:“所以,象咱們這種人,就當不了高官,因為沒有與天下人為敵的雄心嘛。”
“嗬嗬,有多大胃口吃多少飯,咱們還是省省吧。”
黎明又問道:“老邵,他和洪海軍到底是什麼關係?”
邵三河說道:“雖然不知道兩人的真正關係,但主子和家奴的身份是明擺著的,至少洪海軍成長的路上,一定有他的提攜和幫忙,洪海軍欠他的人情,或者,是什麼致命的把柄落在他的手裏。”
“嗯,我比較了解洪海軍,好象沒有不良記錄啊。”黎明點著頭。
邵三河憨憨一笑,“我的老政委,知人知麵不知心哦。”
“那倒是也是。”
“說句實話,三年前的襲警案,你當時沒懷疑過洪海軍嗎?”邵三河笑問。
“懷疑過,但洪海軍的槍法,到底是怎麼練出來的呢?”
邵三河思忖著道:“這是天賦,當然,他肯定練過,偷偷的練。”
“還有,洪海軍和老狼的關係呢?”
邵三河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們懷疑,是洪海軍早年當刑警時,在辦案中私放的一名罪犯,兩人都是用槍高手,說不定是英雄惜英雄呢。”
正說著,徐宇光家的院門開了。
是徐宇光親自開的門,身上還披著皮大衣,那張不會笑的臉,比早晨的氣溫還要低。
“兩位,什麼事這麼要緊,需要進屋談嗎?”
沒有握手,沒有寒喧,更沒有開門迎客的意思。
“徐書記,對不起,打擾您了。”黎明顯得非常客氣,讓人很難生氣討厭,“發生了一件非常緊急的事情,我們公安局紀檢組並經局黨委同意,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現在要向您和縣紀委報告。”
徐宇光臉拉得很長,但語氣稍有和緩,“什麼事,你們說吧。”
邵三河沒有開口,臉也有點繃,都是縣委常委,誰給誰臉色看啊。
黎明看著徐宇光說道:“徐書記,公安局黨委昨晚決定,對治安大隊大隊長洪海軍進行隔離審查和刑事調查。”
徐宇光驚道:“怎麼回事,洪海軍出什麼事了?”
黎明又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洪海軍手裏使用的槍,不是他自己的佩槍,而是一支私槍。”
“私槍?能確定嗎?”徐宇光問道。
“這個已經確定了,他當場拿出槍頂在周必洋副局長的腦門上,我們有錄像為證,那是一支嶄新的六四式手槍,我們馬上調查了他佩槍的使用情況,發現他的佩槍還在槍械室放著,他的領槍記錄在半個月之內是零。”
徐宇光嚴肅的問,“洪海軍自己怎麼解釋?”
“無法自圓其說,一會兒說是借的,一會兒說是木頭槍,總之,他身上確有私槍。”
點了點頭,徐宇光道:“關於借槍,以前是常有的,這麵你們核實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