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場景,既象是朋友之間的相見,又象是商場上的對手談判。
沒有劍撥弩張,沒有橫眉冷對,更沒有硝煙彌漫。
書桌呈長方形,長約三米多,寬在一點五米以上,麵積大小很像乒乓球桌。
四個人兩兩相對,分坐在兩端,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
向天亮最為放鬆,他能一心多用,一邊保持著高度的警戒,一邊聽著周必洋對老狼鄭明濤的詢問,一邊還伸出一腳輕壓著周必洋的腳背,幫他舒緩著緊張的情緒。
周必洋確實有點緊張,但隨著詢問不斷的深入,他開始逐漸的放開了。
洪海軍的坐姿,稍稍有點僵,這說明他內心是緊張的,盡管他一直在裝,在努力克製自己。
鄭明濤倒是最為坦然,真正殺手的心態,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與在座的其他三個人相比,心理優勢是非常明顯的。
周必洋的眼睛,看向了正對麵的洪海軍。
洪海軍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提議,大家抽一支煙。”
“我同意。”周必洋頜首。
四個人目光不動,卻均是使用自己的右手,掏煙、叼煙、點煙,一氣嗬成。
吸了幾口煙,洪海軍道:“老周,你問吧。”
周必洋:“這三年,一定裝得很辛苦吧?”
洪海軍:“那是肯定的,天天麵對著你,你不容易,我也不容易。”
周必洋:“鄭教官失蹤多年,你是什麼時候見到他的?”
洪海軍:“三年半前,夏天的時候。”
周必洋:“怎麼碰上的?”
洪海軍:“他受人之托,為了一筆生意來濱海收錢,恰巧被我碰上了。”
周必洋:“你們幹了一仗?”
洪海軍:“對,當時是晚上,我帶人上街巡查,鄭教官正準備離開濱海,我們交火了。”
周必洋:“你認出來了?”
洪海軍:“是的,鄭教官擅使雙槍,雖然天黑看不清臉,但一看身手,我就認出來了。”
周必洋:“你放過他了?”
洪海軍:“也不是放過鄭教官,你又不是不知道,當時我們城關所晚上出門巡查,一車五人,兩配的隻有兩三把破槍,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我要是當時硬上,以鄭教官的槍法,他能撂倒幾個吧?”
周必洋:“嗯,那倒也是。”
洪海軍:“所以,我們當時僅僅交火,沒有真幹。”
周必洋:“鄭教官也認出你來了吧?”
洪海軍:“是的,兩天之後,他就來找我了。”
周必洋:“你就這樣被拉下水了?”
洪海軍:“這不能怪鄭教官,是我自己的緣故,我早就想著有機會闖一闖,但就是沒有機會。”
周必洋:“哦,買的找不著賣的,賣的找不著買的,你們是王八對綠豆,一拍即合,對上眼了。”
洪海軍:“呸,誰是王八,你才是王八呢。”
周必洋:“少打叉……後來,你們就幹起警匪一家的勾當來了。”
洪海軍:“老周,你也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們在城關所一起共事多年,你還不了解我嗎?”
周必洋:“你小子,不就是想幹刑偵沒幹上嗎?”
洪海軍:“我覺得對我不公,公安局由王再道當家的時候,就是故意壓著我的。”
周必洋:“這個我不敢苛同。”
洪海軍:“你說。”
周必洋:“你當不上刑警,是你自己公槍私用,拿著佩槍下鄉炫耀,還拿槍打獵,把你調離刑警隊,這能怨別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