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秘書丁文通打來的,他報告了一個很“不幸”的消息,讓向天亮差點跳了起來。
事情是縣長助理兼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羅正信惹的,羅胖子就是這樣,能成事,也能壞事。
那個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協議,還缺兩道手續,一是向天亮簽字,二是縣政府蓋章。
蓋章要蓋兩個章,一個是縣政府公章,另一個是縣長印鑒,這是規定和常識。
按照規定,縣政府公章和縣長印鑒由縣政府辦公室主任保管,縣政府辦公室主任是有權蓋這兩個章的唯一一人,縣長本人也沒有。
可是羅正信手上隻有一個縣政府公章,一個月前他把縣長印鑒交給縣長陳樂天,至今還沒有拿回來。
一般政府公文,隻需一個縣政府公章即可,但象新的荒山荒地承包協議,還非得加上縣長印鑒不可,因為縣長是一縣的法定代表人,沒蓋縣長印鑒的荒山荒地承包協議,相當於廢紙一張。
丁文通幫向天亮審核那些荒山荒地承包協議,向羅正信要章,羅正信向陳樂天要回縣長印鑒,陳樂天知道羅正信拿回縣長印鑒要幹什麼,他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
羅正信沒轍,隻能找向天亮“求救”,因為背叛了陳樂天,羅正信在陳樂天麵前總是心虛,更不敢太“堅持原則”。
陳樂天心知肚明,洞悉向天亮的伎倆,向天亮無非是想製造既成事實,將三縣區綜合市場外圍的荒山荒地多加一道保險,縣政府掌握所有權,老百姓握有使用權,給三元貿易公司和天星投資公司收購土地製造障礙。
所以,陳樂天隻要拿著縣長印鑒,那些荒山荒地承包協議就不能生效,向天亮的伎倆不攻自破。
回到辦公室,向天亮不但看到丁文通一臉沮喪,還瞧見羅正信耷拉著腦袋。
“我說兩位,你們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喲。”向天亮不滿地埋怨起來。
丁文通站起來,指著羅正信說,“領導,這怎麼能怪我呢?你搞搞清楚,是羅主任他……”
“羅胖子。”向天亮拿腳捅了一下羅正信。
羅正信抬起頭,訕訕地笑著說,“這事都得怪我,我應該及時把縣長印鑒拿回來,這個時候去要,自然要引起他的警覺,我打了電話給陳縣長,他說,他說……唉,反正沒有理由,印鑒就是不給。”
望著辦公桌上的一大堆卷宗,向天亮歎了一口氣,“老羅,那就是一堆廢紙了。”
“我有責任,我負責任。”羅正信滿臉內疚。
向天亮擺著手,一笑了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然,細論起來,也沒有責任一說,羅胖子作用很大,向天亮不能責怪他。
羅正信問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嗯,咱們心急了一點,欲速則不達嘛。”向天亮笑著說,“這事先放一放,咱們要沉住氣,裝出一付無所謂的樣子。”
丁文通說,“這樣也好,反正這個荒山荒地承包協議要在最後派得上用場,在這之前,他們要收購那些荒山荒地,必須先過咱們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