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向天亮駕著一輛套牌的黑色別克轎車,奔馳在濱海縣通往南河縣的公路上。
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去哪裏去幹什麼,車也不能開自己的專車,這幾乎成了一條鐵律,特別是要見恩師易祥瑞的時候。
向天亮幾乎可以肯定,恩師易祥瑞的到來,必定有特大的使命。
恩師易祥瑞六十幾歲了,早已離休在家,但是,向天亮發現他老人家比離休前還要忙碌。
出書,作報告,去大學講課,應邀去各地指導特大要案,作為公安係統公認的刑偵權威,易祥瑞不可能閑得下來。
更重要的是,易祥瑞還掛著公安部顧問的頭銜,是公安部直屬的一個特別工作小組的實際領導者。
向天亮知道這個特別工作小組的存在,也知道這個特別工作小組的使命,它是全國的反走私聯合指揮中心。
易祥瑞秘密來到東江省清河市,無非是由以下幾個因素促成,一,清河市發生了重特大走私活動,二,需要向天亮出手,三,事情特別棘手,四,事情牽涉到的人身份特殊……
向天亮有些麻木了,因為他正在副縣長的崗位上幹得有滋有味,對自己的第二個身份的體驗在不斷的消褪。
不管怎麼樣,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恩師相召,向天亮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在辦公室待久了,出來透透氣也挺好,當個業餘警察玩玩槍戰,還能讓自己的激情不至磨滅。
玩槍冒險,有時候與趴在女人身上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槍不用不行,常用才不生鏽,女人不疼,何苦要成立百花組呢。
不過,向天亮心有疑惑,按以往的情況,清河市發生了重特大案件,無論是市公安局局長周台安或局長助理兼市刑偵支隊長周必洋,還是縣公安局局長邵三河或常務副局長薑學明,都會在第一時間通報自己的,怎麼會一點信息都沒有呢?
向天亮左手把著方向盤,將車速放慢,一邊用右手拿出手機。
電話打到了市公安局局長助理兼刑偵支隊長周必洋那裏。
向天亮:“必洋兄,近來忙不忙啊。”
周必洋:“是天亮啊,我麼,說忙也忙,說不忙也不忙,哪比得上你日理萬機呢。”
向天亮:“聽著還不錯嘛,恭喜你,榮升局長助理。”
周必洋:“那還不是你和大家幫的忙麼,總算是批下來了,還沒請你和大家喝酒呢。”
向天亮:“酒可喝可不喝,關鍵是再努把力,爭取年內把副處級明確下來。”
周必洋:“哈哈,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了。”
向天亮:“革命工作要做,流血負傷不怕,但該得的功勞也得要,該往上升就得爭取,總不能讓人民警察留汗流血又流淚吧。”
周必洋:“行,我盼著有你這樣的好領導來發現我。”
向天亮:“怎麼,周台安周大局長對你不好嗎,你們可是一筆寫不出兩個周啊。”
周必洋:“周局待我如親兄弟,就象在濱海兄你和邵局待我的一樣。”
向天亮:“這麼說,是狗日的肖劍南欺負你了。”
周必洋:“欺負倒談不上,但作為常務副局長,他找點麻煩什麼,還是很方便的。”
向天亮:“那倒也是,你占領了他的一畝三分地,他不找你麻煩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