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陳玉來和胡文秀陪著向天亮和賈惠蘭,回到客廳重又坐了下來。
這一次,男的和男的坐在一起,女的和女的湊到一塊。
點上煙後,陳玉來說,“天亮,我想你心裏一定在想,我在電話裏說的重禮,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但你要是不說,我是不會主動問的。”向天亮微笑。
“先從一個人說起吧。”陳玉來道。
向天亮不假思索,“羅正信羅胖子。”
咦了一聲,陳玉來問,“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他?”
向天亮笑道:“就你我之間而論,互相關聯的就兩個人,張行和羅正信,在我心目中,張行草包一個,不足為慮,所以你一定是指羅正信。”
“對,我要說的就是羅正信。”陳玉來點著頭問道,“我問你,他目前是不是很缺錢?或者說,他是不是裝出一付窮光蛋的模樣?”
“不錯。”
“其實,他有錢,而且比較有錢。”
“哦,那他的錢都到哪裏去了?”
“在他的前妻那裏。”
“你是怎麼知道的?”
“敵中有我,我中有敵,作為多年的對手,我當然會對他予以特別關注。”
“老陳,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說啊。”
“我有證據,可以說是鐵證如山。”
向天亮暗暗吃了一驚,陳玉來果然是個有心人,同樣是“老機關”,兩個人鬥了幾十年,羅正信勝在運氣和隨機應變,而陳玉來的優勢是城府和執著。
陳玉來拿出一串鑰匙,遞給胡文秀吩咐起來,“秀,你讓惠蘭阿姨幫一下忙,把儲藏室裏那幾隻大鐵箱子裏的東西都搬過來。”
賈惠蘭和胡文秀兩個人,來來回回地走了幾趟,搬出來的都是裝得滿滿的檔案袋。
檔案袋將茶幾堆得滿滿的,足有上百個之多。
而且不少檔案袋上印著機密二字,很顯然,這都是機關專用的檔案袋,不少已經變色,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向天亮看得目瞪口呆。
“我說老陳,你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啊?”
“這些檔案袋分兩部分。”陳玉來的語氣裏帶著明顯的得意,“大部分是貨真價實的檔案,小部分是我搜集的某些人的材料,羅正信的證據和材料就在其中。”
向天亮定了定神,“老陳,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事?”
“你手上掌握的關於羅正信的證據和材料,能把羅正信拿下嗎?”
“不僅是拿下,而且足以把羅胖子送到岱子島監獄去了。”
向天亮很是好奇,“那你為什麼藏起來,而不把它們當作炸彈扔出去呢?”
陳玉來的臉上,掠過淡淡的苦笑,“我很想扔出去,但是因為你,我收回了扔出去的想法。”
“哦,老陳你說具體點。”向天亮點著頭說。
陳玉來道:“當初羅正信和謝影心的地下情曝光時,我想羅正信肯定是要垮台了,所以我準備將手中材料扔出去,但他運氣好,遇上了你這位貴人出手幫忙,讓他僥幸躲過了危機,所以,我判斷有你為他撐腰,是搞不掉他的,就一直沒把他的材料扔出去。”
“老陳,你覺得現在搞掉羅正信的機會來了嗎?”向天亮微笑著問。
“不,你不要誤解,我知道你不會主動把他拿掉的。”陳玉來說。
向天亮又問,“那你為什麼要拿出來交給我?”
“我知道,羅正信的忠誠度有問題,你這麼幫他,他都始終沒有對你全心全意,腳踏兩隻船或幾隻船,是他一貫的風格,而我把這些材料交給你,你可以經常性地以此來敲打他,我想,能幫你更好或徹底地控製他。”
向天亮點著頭笑了,“老陳,我謝謝你。”
“客氣了,客氣了。”
稍作停頓,向天亮指著堆積如山的檔案袋問,“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應該是正式檔案吧。”
“對,是正式檔案。”
“哪來的?”
“當然是從那些製造這些檔案的部門那裏來的。”
“怎麼會在你手上呢?”
“說來話長啊,為了保管它們,我一直是擔驚受怕啊。”
“老陳,你慢慢說。”
點了點頭,陳玉來緩緩而道:“那事發生已經好幾年了,我記得那時你還沒有從清河市調過來,當時,這個事做得很隱秘,據我所知,知道和操作這個事的人不超過十個,他們盡管立場不同,而且在官場上鬥得不可開交,但為了所謂的大局和全局,他們共同策劃了這件事,並至今守口如瓶。”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整個濱海縣成了走私的基地,有句順口溜說得好,十人九個在走私,還有一個正想試,這句順口溜用在黨員幹部隊伍中,也許會更貼切,所謂法不責眾,大家你追我趕,不甘落後,紛紛參與其中,就拿我自己來說,一個親戚在搞走私,經常將貨存放在我家裏,不到一年,我就賺了十萬元的房租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