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嬉鬧說笑,向天亮開著車,把陳彩珊和徐來徐越母女三人送回了百花樓。
今天晚上還要請客,宴請市公安局那幫人,人多目標大,向天亮要去南北茶樓布置一下。
車到南北樓門口,向天亮還來不及下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副市長陳瑞青打來的。
陳瑞青的口氣很急,說有非常要緊的事,詳情麵談。
值此非常時期,既然有要緊的事,那這一麵是非見不可。
向天亮駕車直奔市郊,因為陳瑞青的身份特殊,身在曹營心在漢,既是市委宣傳部部長李雲飛陣營的人,又是常務副市長許西平的眼中釘肉中刺,與他的見麵,最好不能讓別人發現。
而且陳瑞青有很重要的作用,特別在市政府內,他能牽製和平衡各方的力量。
車停在一片竹林邊,迎著西斜的陽光,向天亮的身影沒入竹林深處。
陳瑞青已在竹林裏等候,“天亮,把你約到這裏來,對不起啊。”
“對不起什麼?”向天亮笑著,一屁股蹲坐在草地上,“夕陽無限好,黃昏還沒來,我喜歡這種象地下黨接頭一樣的感覺,你沒什麼對不起的。”
陳瑞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時候我不得不小心謹慎啊。”
“理解,理解。”向天亮點著頭道,“不過,關於你個人的事,你大可放心。”
“定了?”
“嗯,你猜猜。”
“我麼,無功無過,勉強能保持現狀吧。”
“猜對了,不上,不下,保持原位。”
陳瑞青長出一口氣,赧然笑道:“以我現在的尷尬處境,能保持原位已經是心滿意足嘍。”
向天亮一本正經道:“老陳,你這種心理狀態可不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不能沒有信心哦。”
“慚愧,我有自知之明。”陳瑞青苦笑道,“李雲飛幫不了我,別人更不會幫我,要是沒有你和陳書記暗中幫我撐腰,以許西平的背景和性格,他早把我給收拾了。”
謙虛地笑笑,向天亮問,“昨晚在閩南茶館發生的事還算有點意思吧?”
“簡直是太有意思了,我當時就感覺是你的傑作。”陳瑞青笑著說,“許西平和張行坐的車,輪胎被毀,車門封死,動彈不得,當著餘勝春、李雲飛和高永卿的麵,甭提有多尷尬了,最後還是消防警察趕來,才把許西平和張行從車裏解救出來。”
向天亮笑道:“昨天晚上那一幕,最大的好處,是餘勝春和許西平公開了分歧,以前這兩個家夥是假惺惺的,表麵一團和氣,暗中使詭計下絆子,現在餘勝春勾結李雲飛和高永卿,另一邊許西平和張行同流合汙,以後就不用虛心假意了。”
陳瑞青說,“這樣也好,對我更有好處,以前我擔心餘勝春會幫著許西平整我,以後這個擔心應該不會有了吧。”
向天亮問道:“那麼,餘勝春與李雲飛、高永卿和你見麵都談了些什麼?”
“和你估計的差不多。”陳瑞青道,“餘勝春是擔心自己的位置穩不穩,李雲飛是想挪一挪位置,而高永卿,自己倒沒有想法,隻是李雲飛在鼓動他,說是幫他進入市常委會。”
向天亮點著頭,“你怎麼看餘勝春與李雲飛的合作?”
陳瑞青思忖著說,“我看不用擔心,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是不可能有實質性的聯合的,就象餘勝春與許西平,不就是麵和心不和嗎,再說了,有我幫你看著,有什麼異常情況,我會第一時間內告訴你。”
“老陳,咱們都得提高警惕,畢竟到了關鍵時刻,一步錯步步錯啊。”向天亮說得很是認真。
“你說得不錯。”陳瑞青環顧四周,壓低嗓音說,“我把你叫出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
向天亮問道:“什麼重要的信息?”
陳瑞青說,“有人要搞你。”
向天亮說,“廢話,這還用說嗎,餘勝春、李雲飛和高永卿,還有許西平和張行,哪個不想搞我啊。”
陳瑞青說,“我是說就是現在,在這幾天之內有人要搞你。”
向天亮說,“不過,搞我有什麼用,我隻是個小小的副處級,這一次人事調整也沒我的份。”
陳瑞青說,“通過搞你,達到搞陳書記的目的麼。”
向天亮說,“這倒也是,搞我就相當於搞陳書記,即使是事倍功半,卻也能起到相當的破壞作用。”
陳瑞青說,“而且,這次想搞你的人,不是餘勝春、李雲飛和高永卿,也不是許西平和張行。”
向天亮說,“是市委組織部部長肖子劍?”
陳瑞青說,“不是。”
向天亮說,“自己人?”
陳瑞青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