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於並喜歡駕馭別人的人,自己總是懶散的,百花樓裏人人都忙,連丫頭們都在忙,唯獨向天亮無所事事,餘中豪、邵三河、劉其明、周必洋、薑學明和杜貴臨在忙,向天亮不忙,每天去市委大院點個卯後,就讓自己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今天向天亮有事要忙,丫頭們去學校參加散學式,向天亮要親自出馬,與李玟和許燕許琳母女三人一起擔任護花使者。
為了丫頭們的安全,向天亮還動用了濱海區公安分局的人馬,他讓杜貴臨派出一個治安中隊和一個交警中隊,把市第一中學及其附小清了個遍,連杜貴臨都笑他如臨大敵,草木皆兵。
目送丫頭們下車進了校園後,向天亮讓李玟和許燕許琳也下車,分別進入校園轉轉。
接著,向天亮將中巴車倒退了幾十米,停在了一個前後無車的地方。
這條幾百米長的路沒有名字,因為一邊是市第一中學及其初中部,另一邊是市第一中學附屬小學,所以被人稱為一中路。
怕什麼來什麼,躲也躲不過去,吸了一支煙,向天亮剛想打個盹,就看到一輛警車駛了過來。
是市公安局政委兼常務副局長蔡春風。
向天亮這才想起來,蔡春風結婚很早,女兒都讀大學三年級了,兒子卻還在一中附小讀六年級,他應該也是接送兒子來學校參加散學式的。
九七零零三號案件已經折騰了二十多天,以蔡春風的經驗和直覺,豈能不聞出一絲味道,他被晾在一邊,心裏憋氣,找向天亮而向天亮一直躲他,他心裏的氣便憋成了火。
向天亮滿臉堆笑,點頭哈腰,把蔡春風迎上中巴車,撣了撣座椅,讓蔡春風坐下後,又是敬煙又是點煙,那謙恭的模樣,連蔡春風都感到了惡心。
“老蔡,老哥,我這麼侍候你,可是連老爸都沒有享受過,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蔡春風依然是板著臉,“你少跟我來這一套。”
向天亮輕歎了一口氣,“老蔡,都是成年人,場麵上混的,再憋著就矯情了啊。”
“哼。”蔡春風給了向天亮一拳。
“疼。”向天亮捂著挨打的肩膀裝模作樣。
“我問你,對我的調查結束了沒有?”蔡春風的臉上陰轉多雲。
“糾正一下,是核查並不是調查。”向天亮鬆了一口氣。
“一回事,我過了沒有?”蔡春風的語氣也緩和多了。
“老蔡,你是值得信任的。”向天亮很鄭重其事。
吸了幾口煙,蔡春風問道:“天亮,據我所知,你一直是抓大放小,抓粗不抓細的,這一次怎麼如此認真啊?”
向天亮笑著解釋道:“這是因為案情重大,你不要誤會,我是對事不對人,在你之前,邵三河,周必洋,杜貴臨,還有清河市公安局的劉其明副局長,我統統都過了一遍,薑學明,他也是剛剛過去,在你之後,你的方雲青副政委還沒有過去,他也還被我蒙在鼓裏。”
蔡春風點了點頭,“天亮,什麼案子,什麼案子讓你這樣如臨大敵啊?”
長話短說,向天亮如實道來,全盤托出。
蔡春風聽得入了神,“大活啊,天亮,你不讓我參與,你太不夠朋友了。”
向天亮笑道:“你這不已經參與進來了麼,早一步晚一步的,你會計較嗎,再說了,其實你一直在參與,始終沒離開。”
蔡春風不解地問,“你這最後兩句,我應該怎麼理解?”
向天亮反問道:“三元貿易公司,是不是一直由你負責盯著?”
蔡春風又點了點頭,“是的,包括三元貿易公司所屬的濱海大廈,我一直在盯著。”
向天亮道:“歸根到底,這個九七零零三號案件,三元貿易公司還是脫不了幹係。”
蔡春風道:“你肯定。”
向天亮道:“肯定。”
蔡春風道:“如果這樣的話,你這句‘其實你一直在參與,始終沒離開’的話倒是沒有說錯。”
向天亮道:“就是麼。”
蔡春風道:“但是,你瞞了我這麼久,我不高興,現在還是不高興。”
向天亮道:“好酒不怕久,好飯不怕晚嘛。”
蔡春風道:“我就不明白了,我雖然也當過兵,但與你的幾個嫌疑目標的x部隊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你為什麼查了我這麼久呢?”
向天亮道:“那個老K,那個龍大,他們很可能出自x部隊,但不一定就是出自x部隊,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蔡春風道:“明白了,那從現在開始,我是不是可以正式參與了?”
向天亮道:“當然,當然。”
蔡春風道:“那你分配任務吧。”
向天亮道:“照舊,盯死三元貿易公司,張網以待,我敢肯定三元貿易公司有大魚,此外,你回去後馬上與邵局溝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