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對周必洋說,“你看啊,用運鈔車運送材料和證據,無非是真運和假運,而如何判斷是真運還是假運並如何應對,卻有四種選擇,是真運並加以進攻,是真運但放棄進攻,是假運不予進攻,是假運但當作真運並加以進攻,你認為今天晚上對方的進攻屬於哪種選擇?”
周必洋點著頭道:“你想說的是今天晚上對方對運鈔車的襲擊,是明明知道咱們在演戲,對方也用演戲的方式回應,以假對假,以假進攻對應咱們的假運送,用信以為真來讓咱們也信以為真……如果是這樣,那就意味著對方的行動前提和終極判斷是一致的,九七零零三號案件的材料和證據,還完好無存地放在你的百花樓裏。”
“賭,我說過是賭。”向天亮微笑著說,“咱們在賭,對方也在賭,我賭對了第一局,接著我要賭的是第二局,題目很簡單,今天晚上的第一局以後,還會不會接著有第二局?”
“你是說,你是說對方會進攻你的百花樓?”周必洋問道。
“我賭對方會。”向天亮說,“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但我想應該是今天晚上,因為對方需要一鼓作氣,因為今天晚上你們受到了襲擊並有所損失,如果換作是我,今天晚上就是進攻的絕佳時間。”
噢了一聲,周必洋笑道:“你把我叫過來,原來是要給我一個洗刷狼狽的機會啊。”
向天亮嗬嗬一笑,“除非你不相信我,除非你真被傷著了,除非你裝傷不想參戰,否則你必須跟著我賭這第二局。”
拍了拍腰間的手槍,周必洋笑著說,“這點小傷麼,頂多就是個毛毛雨,我的槍法是比不上你,但十發九中還是有把握的,除非你不告訴我,告訴我了我就有份,你想賴也晚了。”
“那行,咱倆分工合作。”向天亮說,“我負責裏麵,百花樓裏麵歸我,打翻了天也沒你什麼事,你負責外麵,把你們臨時組建的特別行動小組拉出來,再加上杜貴臨原來布防在這裏的人,你的警力應該是足夠了,這麼晚了,隻要不是你們的人,統統都給逮起來,特別是從百花樓裏跑出來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周必洋站起身來道:“我隻有一個要求,從你百花樓大門口到永興路路口,一百零三米長,右邊是南北茶樓的員工宿舍,左邊是國泰集團公司的員工宿舍,我可不能保證子彈都會長上眼睛,不會從那些窗戶上飛進去。”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早有安排。”向天亮笑著說,“我也有一個要求,接下來的行動,你不用通知邵三河蔡春風肖劍南薑學明杜貴臨五位同誌。”
周必洋攤了攤右手道:“不通知可以,事後該怎麼向他們解釋呢?”
向天亮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這罵名當然得我背了,你就說是我的決定,如果一定要給個解釋的話,就算是我對邵三河蔡春風肖劍南薑學明杜貴臨五位同誌的最後一次不信任吧。”
好一個最後一次不信任,這讓周必洋的心情好上加好,離開南北茶樓時的步伐也輕鬆了不少,因為從另一個側麵理解向天亮的話,不就是他最信任他周必洋嗎。
向天亮也回到了百花樓。
還是上半夜的十一點十分,向天亮判斷至少上半夜是平安無事的,因為對方也要進行分析和評估,他們也得部署和準備,他們需要時間。
向天亮來到了四零一號房。
劉鸝還堅守著她的崗位,不過,陪著她的人不是方妮和張麗紅,換成了白曼和時小雨。
李玟也在。
和李玟一樣的是,劉鸝也全付武裝,除了懷揣手槍,身邊還有一支狙擊步槍。
向天亮輕輕地笑了,“劉鸝姐,你會用槍嗎?”
劉鸝趴在固定望遠鏡前,頭也不抬,“你說呢?”
白曼笑著說,“趴在門縫上瞅人,自己也是扁的。”
時小雨笑著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忘記古訓的人,真的是太悲哀了。”
李玟笑道:“劉鸝每次的射擊平均都在九十五環以上,天亮,這個成績不差吧。”
“這個成績麼,參加比賽還說得過去。”向天亮很有些不以為然,“劉鸝姐,你當過幾年兵,是文藝兵,摸過槍卻不一定開過槍,後來當過兩年警察,不用摸槍的內勤,再後來就是法官,更是很難有機會摸槍,所以,你不是一個會用槍的人,典型的訓練高手和實戰臭槍。”
白曼嬌笑道:“如果劉鸝姐都不算,那咱們百花樓裏就沒有幾個會用槍的人了。”